觉得此话有些不妥,白霜月再次怂了,她索性当缩头乌龟,直接钻进里面那床被子内,蒙住下半张脸瓮声瓮气道:“太晚了,奴家都有些乏了,夫君也早日歇息吧。”
说罢,她装作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一动不动地躺在被子里装睡。
尽管白霜月遮住了脸,但陆暮知依旧能从她攥着被边的小动作中感受到紧张,想必被子下的脸已经熟透了。他笑着坐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躺下道:“娘子好生休息,为夫也休息了。”
熟悉清冽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前所未有的清晰。白霜月感觉自己心尖都被这声音震得抖了抖,闭上眼睛等着扑通狂跳的心平缓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床板忽然“吱呀”一声,陆暮知起了身,白霜月眼前透入的最后一丝烛光消失,四周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熄灭完烛灯后,陆暮知再次躺回了原位,白霜月感觉他身子稍微朝内靠了靠,身上清雅的淡香味顺着声音传来:“晚安,霜月。”
“晚安。”白霜月将蒙在脸上的被子缓缓掀开,依旧闭着眼回应道。
下过雨的夜晚风声簌簌,偶尔传来几声蝉鸣,只是这一切声音在白霜月耳中还不及心跳声剧烈。
陆暮知在道过晚安后便不再有动作,只偶尔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两人虽同床共枕但界限分明,颇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意味。
这样平静地躺了许久,白霜月终于习惯了身侧躺着一个人,浑身的燥热和紧绷逐渐缓和。
紧张褪去,随之而来是赶了一日马车的疲乏,她将自己头脑放空,什么都不去想,很快便有些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感觉,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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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霜月是被雨声吵醒的。
窗外狂风混杂着豆大的雨滴时不时拍打着窗,发出呜咽声,天空与竹林都好似融入水墨画般,化为了黑白之色,看了让人心惊。
她起身之时,陆暮知已不在身侧,睡过的被褥被抚平,连带着气息也一同消散,就好像昨晚他从未来过一般。
打开门,只见门外等候的流月与云溪,两人见到她,笑意盈盈道:“夫人醒了?”
白霜月见到来人,便知定是陆暮知怕她在宫中无聊,特地将流月与云溪接来陪伴。她笑道:“辛苦你们,一大早便赶来,在这里候着。”
“不辛苦,若不是托夫人的福,我们哪能进皇宫。”流月和云溪对视笑一眼,随后凑上前在白霜月耳边小声道,“皇宫可真热闹呀,奴婢刚才来的路上还看到宫女们排队端着食盒走在路上,应当是给宫中小主送餐吧,这阵仗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呢!”
“皇宫这么大,自然和其余地方不能比。”云溪扶着白霜月进侧屋,边走边道,“我偷偷看了一眼御花园,连花都开得比别处好,果然是龙气养人啊。”
白霜月坐在梳妆镜前,听着两人兴奋的叽叽喳喳,微笑道:“那是自然,我第一次进宫也被震撼到了,天子圣地岂是寻常宅院可比拟的。”
几人又絮叨片刻,白霜月瞧着云溪为自己描眉编发,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们可知夫君几点离开的?”
她醒来不过辰时,天色因为风雨比往日阴沉不少,很是好奇陆暮知究竟几时起来的。
“我们也不知道。”流月与云溪对视一眼,均是摇了摇头,“我们卯时便来了,没遇到过首辅大人,应当是很早就去处理公务了吧。”
难道陆暮知在卯时之前就起身了?
白霜月心中生出些许愧疚,只觉是因为昨日之事让他睡晚了,心想日后还是少入宫麻烦他为好。
等到梳洗穿衣完毕,雨已经停了下来,不少仆从在院子里清扫落叶。她起身,在流月与云溪的伴行下穿过长廊来到院中,守门的侍卫看到白霜月,毕恭毕敬地抱拳道:“夫人好。”
“不必了。”白霜月示意他起身,问道,“夫君平日里处理公务都到几时回来?”
“回夫人,首辅大人交待过我今日中午之前会回来跟夫人共进午膳,请夫人放心。”那侍卫回答。
白霜月有些好奇地向外看去,见到一排排来往的宫女,问道:“现在已经没下雨了,我能出去走走吗?”
“可以,夫人就在附近走动便好。”侍卫道,“首辅大人的侍卫会在暗中保护,夫人不必担心。”
她点头,抬脚跨出了院门。
昨日来时,白霜月便看到这一片旁有个御花园,现在积水还未退去,想来花园中的人也会少许多。
她本就偏爱阴雨连绵的日子,也不怕雨水打湿鞋袜,在那处散散心刚好。
白霜月缓缓走进御花园,便见到园中许多花都被雨水浇蔫了,无精打采地挂在枝头,宫女们正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满地落红,有些宫人身上还是湿透的,却顾不得自己,只拼命擦去那花叶上的雨水。
“宫中的花朵平日里都是精心打理,命比宫女还值钱,如今只是一场雨就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