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尝尝不同的菜。”店小二走后,陆暮知关上门,看着白霜月一眨不眨盯着满桌菜品、几乎要望眼欲穿的模样,笑道,“如今只有你我二人,夫人不必如此拘谨,吃吧。”
白霜月饿得前胸贴后脊,听到陆暮知的话,也顾不上什么矜持,直接坐到茶几内侧,夹了一筷子盐水鸭塞到嘴里。
鸭肉细腻嫩滑,鲜香多汁,只是一口便满嘴生津,唇齿留香。
白霜月一边夹菜一边喝鱼羹,将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还忍不住称赞道:“早已听闻江南这边的菜不只是精致,更是色香味俱全,如今还真是见识到了。”
一小碗鱼羹进肚子后,终于有了几分饱腹感的白霜月神智回归,抬头看去,便见陆暮知坐在自己对面,正挽着袖口,慢条斯理地将一小片鱼肉塞进口中。
他举止如此优雅,衬得白霜月像是个粗鄙无礼的乡野村妇,初次进城便胡吃海塞一样。
白霜月看了看自己碗里的残羹,有些尴尬地握拳咳嗽一声,问道:“夫君不饿吗?”
“是有一些饿。”陆暮知又喝了一口鱼羹,放下勺子,答道,“只是从前在朝中政务繁忙,早已习惯了饥一顿饱一顿,不常觉得饿得狠。”
这还是陆暮知首次主动提起自己的事情,白霜月想到他为了谣言在宫中奔波未归的几日,想必也是如此不眠不餐,最后还连夜赶回来见她。
想到这里,白霜月心中又生出些许愧疚之意,只是一直道歉也于事无补,她便伸筷子夹了几片鱼肉和盐水鸭,放进陆暮知的碗里:“不按时吃饭可不行,身体要紧,夫君一会儿还有公事,现在多吃点免得等会儿饿。”
陆暮知的视线停留在白霜月替他夹菜的忙碌身影上,唇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他放下筷子:“娘子是在关心我?”
“很难看出来吗?”白霜月又替陆暮知添了一碗羹,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有点嗔怪道,“也就是你平日里常常不在府中,若是在府中,我定得看着你一日三餐按时吃,省的你天天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端起方才添的羹,尝了一口,陆暮知笑道:“打是亲骂是爱,娘子这样说,为夫可真高兴。”
“我这哪里是骂了。”白霜月“哼”了一声,忍不住阴阳道,“奴家哪敢骂名冠京城的首辅大人,更别提打了,根本打不过。”
这句话她捏个嗓子说出来,细声细气分外搞笑,惹得陆暮知直接笑出了声,又喝了几口粥强压下笑意,这才继续道:“若是娘子想,也可以打为夫,为夫不会还手的。”
“……咳。”
眼见着这对话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白霜月咳嗽一声,决定就此打住:“奴家没打人这种癖好,夫君多吃些,吃完我们该出发了。”
陆暮知没有强人所难,而是顺着白霜月的话,紧接着喝了几口羹,只觉眼前的食物吃起来比方才香了许多。
一顿饭毕,一桌的饭菜都已见底,两人找店小二讨了壶茶,一边品茶一边浅尝着桂花糕。
桂花糕香甜软糯,吃起来都会让人心情变好。白霜月和陆暮知闲聊着江南美景和美食,不知不觉忘却了时间,直到房门被敲响,才骤然想起下午还有事情要做。
推门而入的是析言,她依旧是往日那一身凌厉的打扮,腰间悬着一柄长剑,抱拳道:“首辅大人,夫人,时辰快到,应当出发前往布施了。”
见到来人,白霜月有几分惊喜,起身上前亲切地握住了析言的手:“今日是你去陪我布施?”
“不止我,还会有随从的其他仆人。”析言看这白霜月,微笑道,“我本不来此,只是大人说夫人对我比较熟悉,来陪伴夫人最为合适,才让我今日前来。”
“原来如此。”白霜月回头看向陆暮知,感激道,“多谢夫君。”
“夫妻之间,何必言谢。”陆暮知放下茶杯,“既然来了,那正是出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