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元220年,彼岸礁王与桑海田签署《禁珠协议》,宣布全面禁止鲛珠贸易,境内凡涉及鲛珠买卖店铺全部停业整顿,两国臣民人人称快!彼岸礁、桑海田关系更近一步。
——《山川实录·政治》
“你们过去的时候,也是它将你们渡过去的?以前怎么没有人想到呢?”
劫后余生,因为共同过了这海沟,姜忘忧和哈桑的关系似乎近了一些。
来到了平静的水面上,姜忘忧终于问出这个问题。
也许是小姜给了她信心,她觉得自己也可以驯化一头鲲,然后带自己在海上徜徉。
“想要驾驭鲲很难,我们只是凑巧被它救了,而哈桑将军与它成为了朋友,才能再次召唤它。”一旁的鲛人开口了。
这个说法姜忘忧从宁珞那里听过。
她看向哈桑,哈桑面色凝重,这种情绪似乎从他们跨过海沟后便开始了,姜忘忧隐约觉得有些问题。
翼族的随从开口了,“将军,我们现在去哪儿?”
哈桑不答,而是问那两个鲛人,“你们两个去哪儿?”
那两个低下头,“将军救了我们的命,我们本该报答,为将军效力,但是经此一事,凉沙城和彼岸礁必定反目,我们毕竟是鲛人,终究无法拿起弓箭对准自己的国人。我们将隐姓埋名,想办法带着家人离开彼岸礁,此生不会与凉沙城为敌!”
哈桑不以为意,“你们走吧!”
两个鲛人向哈桑深深一拜,而后跳下鲲的背,落入水中,此时水面已经平缓,他们是鲛人,入了水,便能找到回家的路。
“将军,就这么放了他们?万一他们将巴瑶族的事情说了出去?”那两个翼人显然对
“不然呢,你们用命救下了他们,杀了他们?还是带回去养着?”
两个翼人不说话了,自觉地退到了一旁。
姜忘忧此时才意识到他们是遇到了意外,才误入了海沟,流落对岸。
此时哈桑一人坐在鲲的头部,他的羽翼已经干了,但或许没有干透,所以还未收起来,因为刚被风浪冲刷过,每一根羽丝都在随着风起舞,当年大病初愈的哈桑,就像今天这样,让姜忘忧动了情。
她走过去,坐到哈桑旁边问,“是发生了什么吗?”
哈桑露出了笑脸,看向姜忘忧,“你担心我?”
姜忘忧无心跟他玩笑,看向了远处。
哈桑不再戏言,轻飘飘的说,“近年来我一直在同屿白示好。半年前,屿白终于松口,说他想探索一下海沟对面有没有文明存在。于是我便一直寻找这方面相关的书籍,还找了很多人,最后在一本书上看到,说地星可能是圆的,所以我猜测海沟的对面可能是昆仑。于是便跟屿白一同商讨怎样渡过海沟去到对面。那日大概便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方,屿白和他的近臣都是鲛族,便说要入水看看,留下两个鲛人作陪,我也没有多想。不料,他刚下船,我们的船就遭到了箭击,他们最后将我们逼到了海沟边上,没办法,我们只能跳海。那时候,我真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然而我命不该绝,它出现了,救了我们,并将我们带到了对面!不过也就活下来我们三个,我们在海上漂了几个月,才到了巴瑶王庭,后来你就知道了。”
哈桑说到最后,才露出些温情,他温柔的摸摸坐下鲲的头,“谢谢你呀,大家伙!”
那鲲似乎听懂了,用欢快的叫声回应。
姜忘忧不由为他而感到心酸,哈桑一路走到今日有多不易,她最清楚,但即便他登上王座,仍然有人想尽各种办法,让他跌落。
“只是我不明白,你在硕野,屿白在玄渊,你们本无利益纠葛,为何他要对你下手呢?”
“帝王之心,最是难测,要么他被人利用,要么他就是同谋,但是屿白又岂是轻易会被人利用的人,被利用应该不会恰巧在那一刻下船吧。”
无论是谁彼岸礁是脱不了干系的,而屿白突然变卦定是硕野什么人给了他承诺,毕竟凉沙城一夜壮大已经侵犯到其他国家的利益。
这也证明屿白终于放弃中立的地位,要与硕野合作了,只是哈桑筹谋这么久,他仍然没有选择哈桑。
“可是我觉得洛嘉王不会像乘人之危之人。”
哈桑收起羽翼,双肘拄地,后仰在鲲背上,闭上了眼睛,“洛嘉是位明君,但他已经老了,很多事情不用他说,便会有人替他做,不用他同意;就算不是桑海田也还会有其他王庭,想要我死的,大有人在。”
那一刻他孤独极了,姜忘忧不知该怎样安慰他,伸出手想为他遮住刺眼的光,最终还是收了回去,因为她知道她帮不了他,也改变不了他。
哈桑察觉到那又靠近又离去的双手,内心酸涩,他明白,正如当时靠近又分开了的两人,终于是回不去了。
他坐起身来,睁开眼,转移话题问道:“你呢?真是从昆仑过去的?”
姜忘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