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夏永信娶不到合心意媳妇这一严重后果,夏奶奶想了一宿,做出决定,她们家得跟着何厂长一起走。
夏奶奶想的明白,何兴生不管上哪都是个领导,他们家跟着他怎么也吃不了亏,不能当工人,就算是种地都比在这新村强,有道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他们家这回出事不就是靠着木老爷子和何厂长,要放在以前,不知得吃多大的亏。
夏永军对夏奶奶的决定有些犹豫,在新村,他有房有地有工作,景春也上了小学,这可是好些人做梦都想过上的日子,可要是搬家,他不说什么都没有了,那也差不多,什么都得重新置办,他舍不得。
“娘,不至于搬走吧,虽然最近咱家不顺,可这不也过去了么,再过一段时间,村里发生些别的事,就没人议论咱们家了,过个一二年咱们给永信多攒点聘礼,肯定能娶上好姑娘。
再说咱们和何厂长非亲非故的,这么贴上去也不好。
还有我爹还在这儿呢,咱们走了,他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咱们上哪他就上哪,咱们当然是一家子在一起,你看看这新村哪有几个好人,留在这干什么,污糟糟的,脏了你爹的眼。
咱们再给他找个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好地方,等将来你们把我和你爹葬到一处,也让我们顺心顺意。
我死了可不埋在这,和新村这些个人活着做邻居,死了还做邻居,真是死都死不安生。
还有你弟,他名声都这样了,能娶什么好媳妇,准备高彩礼,拿高彩礼换回来的都是什么些人,那是能过日子的人么,你是见的少,还是听的少,那要高彩礼的人家,咱们敢和他们做亲家,不怕把咱家搬空。
咱们怎么和何厂长家非亲非故了,景春可是救了何厂长的孙子,这是多大的恩情,景春还和何厂长的姑娘是师姐妹呢,那和亲姐妹有什么差别,从哪论也能论得上。
咱也不求别的,就是跟他搬个家,他家人丁单薄,咱家也没什么亲戚,这不俩好合一好的事么,你去说,何厂长肯定能同意。”
夏永军张不开嘴,家里两个工人的工作都是何厂长安排的,怎么还能跟上去占人家便宜,他们这一家对何厂长来说就是拖累。
夏奶奶见夏永军不动,她也没再催他,只要这儿子不反对搬家就行,剩下的她来。
这个儿子性子和他爹半点不像,没点闯实劲儿,脸皮薄得很,让他干活,他能给你下死力气,说话办事,那是没用二儿子灵活,不过这事不能让永信去说,她得自己去。
年二十九上午,夏奶奶不但找了何兴生,还找了木老爷子。
不知道三人怎么商量的,本来是何家一家走,变成了三家一起走。
夏家的两份工作,何兴生托人给卖了,木老爷子则是直接办了退休。
本来时间就紧,还被刁杏花娘俩闹了一通,好些事情都没办好。
夏家的两份工作手续都没办完,好在市三煤矿这边还有保卫科长帮忙,等接手工作的人来,他带着走个手续就成。
木老爷子的退休就更好办了,他是在镇里挂有名号的,想办退休托几个人还是很轻松的。
紧赶慢赶的,三家在大年初一晚上启了程。
“师傅也一起走,真是太好了,我说今天我要去找师傅,我妈还不让放我去,原来是要一起走。”
木老爷子跟着他们一起走,这真是意外之喜。
“上午师傅要收拾东西,下午还得山上起坟,所以娴姨才不让你去。”
夏家要搬走,夏爷爷是一定要带走的。
起坟是大事,可这次搬家不能弄出声势,就几个人,花了好长时间才弄好。
木老爷子妻子儿女,木老爷子也不可能让他们留在新村,他还怕哪天他不在了,会有人去掘他家的坟呢,这回好,一起带走,找个好地方重新下葬,除了妻子儿女,现在这两个徒弟是他活着最后的念想了,他也想百年之后还有人能给他烧张纸,立块碑,夏奶奶一劝,他便也应了,实在是他对市三煤矿这地方的人失望了。
大家还能在一处,简直不能再好了,两个小姑娘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直到俩人实在困的不行才相互依偎着睡了。
他们这个车队也不知是为了赶时间,还是为了不声张不暴露行踪,走的都是些偏一些的路,路过大城市都没有进,让何玉梅几个孩子直道可惜,只能趴在车窗看着市里热闹景象过过眼瘾。
一路上走走歇歇,花了一天两宿,四辆车从北义省的西北边,到了北义省的东北边,直接到了国家法边境,昌丰市城山县临江镇。
这个临江镇位置比市三煤矿还要骗,去一趟县里开车就得将近三个小时,离它最近的一个镇都要开车两个小时,是城山县最偏的一个镇,人口最少的一个镇,更是最穷的一个镇。
从王凯嘴里得知他们这一行的目的地是这个么地方,何玉梅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们这是被发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