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被盛栀拦住。
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她终究不可能看着他这样回去。薛谧陪她去找酒店前台要酒精,挽着她胳膊的时候往那看了几眼。
“我总觉得不对劲。”
前台把酒精和纱布递过来,好言提醒如果伤势严重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并说他们有专车:
“所以我才说不对劲嘛。”薛谧嘀咕。虽然对陆铮年没有恶感,但挑的毕竟是Moon他们家的酒店,不至于这么轻易就碰上。“陆家在这也有套房吗?”
盛栀把酒精和纱布放下去就走了。薛谧回头看了好几眼,没看到陆铮年抬起头来,将盛栀搂得更紧。
他肯定是还觊觎盛栀!
盛栀:“也许只是之前住过吧。”
到了十二层,她和薛谧告别,看着电梯门关上的时候,心里想,毕竟高二那年出国的时候,他们住的就是这里。
薛谧不是什么大小姐脾气,来之前还拼命和盛栀解释,想和她一起住普通套房。盛栀有些无奈地笑,想她哪有那么敏感?
但想到在国内的乖宝宝,还是关上门就打了电话:“岁岁。”她语气温柔下来:“在家开心不开心呀?”
毕竟是这么大些的孩子,如果坐飞机调时差又是一阵折腾。而且盛栀也不想让岁岁不敢离开自己,于是离开A城时就请同事照看了一下。
她也快结婚了,很喜欢这么大的孩子,看见岁岁羞涩地偷看她,就笑着绕到门后去牵她的手。岁岁低头看了好几眼,腼腆地伸出手去,梨涡露出来。
同事感慨:“你家孩子真像你。”
盛栀合上电脑,柔声:“很多人都这么说。”刚想说不打扰她了,手机震动一下,却是没想到的人。
她怔一下。
出门的时候到底还是通知薛谧,怕她担心。“好像是住院,没事,我过去看看。”
薛谧很激动:“我就知道!!!”
过了一会儿:“都这么晚了,就算是陆铮年也没有必要吧!他怎么回事。”手机那头的薛谧已经气得坐起来:“以前没觉得他这么没分寸感。”这句话没发出去。
薛谧冷静了一下,拨号直接找徐晟。
盛栀已经到了医院。天色确实晚了,她也确实对这不熟悉,好在医院似乎是州立,走廊宽敞指引充足。
她跟着人流,又询问了好几位值班人员,终于到了护士台,但国外管理比较松散,她没看到人,一转头。
眼瞳沉静,鼻梁高挺的东方男人用低沉的嗓音,念着外语道:“请让我离开这。”
那医生显然很困惑,在护士帮忙下勉强和陆铮年达成沟通——尽管他的外语很标准。
她有时在国外想起他,都会设想他是否做了什么外交有关的工作,那时候,她心里默认他无所不能。
盛栀驻足。
医生:“你现在状况很不好,需要输液,而且还有点低血糖。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建议你检查一下你的心脏......”
陆铮年揭开手背的输液胶布,盛栀这才发现他真的拔了输液管。这个人。
陆铮年:“不用。”
他绕过医生:“谢谢。”
护士追上他,他脚步一顿,看护士连连比划,才明白他的意思:他的手机在医院那里,为了防止他付不起医药费,他们打给了他联系方式里置顶的人。
陆铮年的身形猛地一凝。
盛栀突然有点不想上前去,不过夜色里树影无声地婆娑,她还是说:“陆铮年。”
本来打算好久不见。
他也不知道这是惩罚还是告诫。
陆铮年坐在长椅上,上半身微微倚靠在侧边,手落在腹部偏下,疼痛下移,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征兆。
他垂下眼睫,安静沉默的时候,她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于是陆铮年感觉到疼痛消失了。
胸口以下,或者以上也,总之胸腔之内,都在震荡。他真想,克制自己的咳嗽,可还是躬身轻轻咳嗽起来。
背对着盛栀。
他们就在楼一侧,在灯火辉煌的大厅里其实感觉不太到是晚上,现在风凉才觉出冷。盛栀翻开包,把纸递过去。
陆铮年忽然有一种冲动。
他不敢,他胆怯。
可是她问过他要不要住院,搀他起来的时候,他还是轻轻地蜷缩起手指,按住那纸的同时。
蜷缩着碰了她的手指一下。
她一顿,然后他紧紧攥住。
楼前树影依偎着阳台。参差起落被裹进阳台的内里。
就像树影依偎着阳台。
上酒店电梯的时候他还盯着跳动的数字,到了套房门前的隔间,他忽然有了不似自己的力气。
盛栀手被拽了一下,也只是垂眸。
他轻轻地俯身,手也轻轻地垫在她脑后,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