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戴......”
后半句谢一寒几乎含在嘴里,沈知瑜也没注意为什么在街舞社就要戴假发,她的心神全部被红色这两个字吸引了。
“可是学长昨天的发色不是雾霾蓝吗?”
沈知瑜脱口而出,就算昨晚灯光昏暗,她也不至于把红色看成蓝色吧。
谁知这话说完,谢一寒原本扶着额头的手顿住,侧脸的唇线紧绷,须臾,他才侧头看向沈知瑜,嗓音很轻,像在说悄悄话,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我眼里的世界都是灰色的。”
“抱歉……”
沈知瑜有种窥探到别人伤疤的愧疚感,她没想到谢一寒居然是色盲。
她看向那双眼睛,眼型狭长,眼尾微挑,不说话自有一种勾人的意味,这样的一双眼睛居然看不到色彩,她都为谢一寒感到可惜。
谢一寒垂眸,眼里极快地闪过一抹黯然,神情变得颓丧,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她果然不记得他了。
他并不是色盲。
但他眼里看到的人、物、景全是灰色的,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谢一寒想起那天的迎新晚会。
他就站在舞台上,灯光四射,忽明忽暗,观众席上是连绵一片,不断起伏的灯火。他却只能看到灰色的深浅,像在参与一场黑白电影,所有人和物包括他自己都是黯淡的,这一切百无聊赖。
他被隔离这个世界一般,无法与周围的人感同身受。
“果然这次也没有吗?”
他漆黑的双眸带着点微弱光芒,扫视现场一圈,随即又失望垂眸。
每次站上舞台,谢一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找有色彩的人,带着光的那个人。
一场表演结束,他沉闷退场,在以为这一次也没有的时候,转身却看到了那抹极亮极耀眼的光,像个小太阳一样,在人群中亮起,也照亮了周围一圈的人。
是她,找到了。
他愣愣地看着那个方向,然后唇角忽地扬起,笑得很开,眉眼弯弯,漆黑的瞳孔里闪着星光,直到被走在最后的曲斯年推了一把,他才踉跄着差点摔倒,然后迫不及待地往后台去。
只是他没想到仅从后台换衣服出来的这个时间,就找不到那个人了。
他懊恼不已,最后在这处他常待的一角跳舞发泄。
那晚夜色沉寂,星光也黯淡,流云将明月遮挡,只吹来的风带着这个季节少有的凉意,温柔地拂过他发梢,似在轻声安慰。
直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动静,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你好,请问......”
他侧身回眸,灰色的世界裂开一条缝,被乌云遮蔽的月光好像忽地散开了,皎白的月光倾泻而下,柔和又细腻。
尽管之后她并没有认出他,但没关系,他记得就好。
……
转眼两天过去,沈知瑜站在一堆人中间,她身材纤细,背脊纤薄,皮肤细腻又白皙,可惜面无表情,视线松泛地落在地上或者半空中,看起来淡漠又疏离,让想与她打招呼的人望而却步。
周围的人都是来面试社团的,今天基本都是最后一轮了。
“面试街舞社的,跟我来。”
一个低醇的男音响起,沈知瑜只听声音就知道不是谢一寒。
只见那个人一身白色无袖背心,衣服下是流畅的肌肉感,但又不会过于健壮,精瘦得恰到好处,带着少年感的矫健活力。
可惜语气过于散漫,眼神也漫不经心地,说完并没有等人集合,也不在意是不是都听清楚了,直接脚步一抬就往一间教室去。
不过在场很多女生似乎都吃这一套,嘴里小小声低呼,那是街舞社的大二学长,曲斯年。
和沈知瑜一起走出去的有五六个人,意外的少。
他们大多数都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她,其中有个女生还好心地对沈知瑜说:“同学,我们是街舞社的面试哦。”
她以为沈知瑜走错教室。
“我知道,我面试的就是街舞社。”
沈知瑜大概知道他们为什么奇怪地看着她了,她初试是谢一寒面试的,并不是和一群人一起竞争,说起来感觉像走后门的。
“这样啊,居然没看过你呢。”
女生有些尴尬的挠挠脸颊,看沈知瑜表情淡淡就没再说什么了。
几人鱼贯而入,教室里包括曲斯年才三个人,另外两人是女生。
沈知瑜一个人走到角落坐好,谢一寒不在这,她反而有点放松了,至少心不乱。
“学弟学妹们好,我是社长舒潇潇,之前都介绍过了,我们就省了这个环节吧。大家的舞蹈基础都在初试通过了,这一轮主要是聊聊天,不用太紧张,待会一个个到隔壁教室就好,我在那边等你们。”
眼前的学姐化着淡妆,峨眉似远黛,美目流转间带着盈盈笑意,到腰间的长发带着点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