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见那书生扎在人堆里,立马想到一个成语——鹤立鸡群,此人身材高瘦,挺拔的脊背仿佛将高傲都抬头顶上去了,眉毛又浓又密,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像两颗谨慎相依的葡萄。
他青衫宽大垂坠,样式素雅,颜色泛白,却质感上佳,他虽打扮得像极了学堂里的先生,但他身上却有种阴郁的张扬。他的白在这群人里显得格外斯文,但气质跟斯文绝对不沾边。
只不过从容的步伐,配上那张毫无血色脸,长亭在心里啧啧两声,觉得此人装的实在有些夸张。长亭闭上眼,细看后发现,书生周身泛着淡淡的紫色,体温高于常人,但并没有凡人肩膀和头顶该有的阳火,不是凡人?她只遇到过一个体温高到令人烦躁的人。
有不到片刻的寂静,长亭见书生侧过脸有意看向她的方向,抬高下巴,提高音量:“杀人啦!你们别得意,马上就有人来收拾你们!”
长亭只觉得这一嗓子直接呼她脸上了,怎么感觉像是说给她听的一样!
长亭想了想靠了回去,背对着树干,眼不见为净。她觉得既然那傻小子喜欢现眼,那便现个痛快好了。一把扯过一旁的几根狗尾巴草,抬起头看向天上同样衰气十足的上弦月。
书生翘首以盼的功夫,几把短刀已经横在他脖子上,血腥气夹杂着铁锈味十分上头,他用手中的书将兵器向外送送,向戴着面纱的蓝无觅投去阴冷的目光,看向刑天戎荼时,嘴角扯出一丝嘲弄:“做坏事也选个夜黑风高的时候,你这要让人看不见装瞎不行,得装死。”
“那便请先生亲自去死,也省的我等不懂斯文,怠慢了您!”蓝无觅居高临下的一挥手,随意取来一把短刀,丢在书生面前,然后下马,向书生一直看向的方向走去。
长亭摇着手里的狗尾草,听着越走越近的脚步声,心里叹气。这群人走后,她本打算看看什么情况,要是这件妖袭人事件被捅到陛下面前,那肯定会派七尾鹰团下来彻查,要是查到她私自在桃止山上养那么多妖兽,没准要背上造反的名头,啊!烦躁!她终于打定主意,准备开溜。
借着大树的遮挡,长亭还没走出三步,那书生已经站在长亭面前,左手拉着袖子,抬高右手,直接将他两根手指捏住的短刀,往长亭眼前一送:“见死不救,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长亭抽出柳叶划向书生的手腕,并远离那快要送嘴里的刀柄,无奈的皱着眉:“你是有什么大病吗?帝君要想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哎,跟我可没关系,我们俩不同路,不相为谋。”
“你怎么?”非一尘手中的短刀落了地,开心的像个孩子,自来熟的将两只爪子按在长亭肩膀上。
长亭抿着唇,缓缓说道:“非有理,你信不信,我这就剁了它们!”
“刚才不见你这么凶,这会学会呲牙了。”非一尘收回手,探究的望着她。
长亭压抑自己的声音:“我最厌恶别人用手碰我。而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我,若是再伸爪子出来,我就灭了你。”
“你们俩,叙旧来错地方了。”戎荼带人围上来,看清长亭的脸,他微微一震。
长亭看着戎荼发出警告:“嗯?”
戎荼却一反常态,没有理会长亭的警告,走到蓝无觅身边,将蓝无觅拉到一边。
戎荼说道:“她就是那个被挖心的妖王,没想到她没死,不过不用怕,我昨天给你的凌霄血藤,应该能困住他们,那血藤刑天氏种在死去东皇的妖身中吸血长大,它已经有段日子没饮血,正好那她开荤。”
蓝无觅瞥了一眼长亭,好奇之下心里却总觉得哪里不对,为了确定心中的疑惑,转过头仔细从头到尾的打量,最终目光停留在长亭腰间的玉佩上,终于找到隐隐一丝不安的来源,便是那玉佩,那是蓝家家主才有的蓝纹玉佩,怎么会在这女人手里,妖王?蓝家?不可能啊!几百年前丢的那个孤女吗?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能让她被蓝家发现。
长亭感受到了很重杀意,她还是上上计接着进行,只不过她是拉着非一尘,一跃而起,飞到半空时,一根藤条突然缠住她的脖子,她被拉下去,若没有非一尘估计落地的姿势不会太好看。
堪堪站稳,两个女人仇视对方的眼神,把周围的人都快溺毙了。
刑天族人围上来,像剁肉馅似的,几十把刀往两人身上招呼。
长亭这个人没什么好生之德,除了护犊子,面子和里子几乎一致,惹急了对旁人没什么耐心,更别提手下留情。
长亭伸手去拉脖子上的藤条,挥出手中的蓝色光团,几片裹了层寒冰的柳叶,刺穿了周围人的心口,杀人不见血,被她演绎的淋漓尽致。
非一尘没来得及出手,人已倒下一片,他看着刚刚被长亭拉皱的衣袖,感觉像被火炭燎了一下。赶紧施法去斩断长亭脖子上的凌霄血藤。
蓝无觅拉着血藤手抖了抖,催动灵力无数的藤条瞬间将长亭和非一尘团团裹住,无数的血藤瞬间刺穿长亭的身体。
长亭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