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枯瘦而修长的手紧紧地攥着手机,在金色余晖下,消瘦的背影显得是那么得弱不禁风。
杨庆雪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房间里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杨庆雪才悄无声息地进了屋。
听完奶奶的话,李滓为也惊愕住了。
原来母亲从未介入别人的婚姻,只是被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抛弃的单亲妈妈而已。
“你哥……不,榟彣,其实是你的弟弟,你是情人节那天生的,他是六月,你比他大。”
“因为想把李榟彣培养成继承公司的第一人,所以我只能在他后面,做一个没有父亲的私生子。”
李滓为的眼角隐藏着一抹苦涩的韵味,得出一个结论。
阴影笼罩在他的身上,整个人都散发着忧郁的气质。
“哎。”杨庆雪握了握李滓为的手,又感叹了一番,“都过去了,小为。是我这个老婆子没用,管不好自己的儿子……我收拾婉清的遗物,找到了一个东西。”
“什么?”
急切地问,杨庆雪转身从房间里拿出一个铁盒子,递给李滓为。
一个看起来颇有年代感的铁盒子,上面有一个埃菲尔铁塔的图案,周围的一些地方已经掉漆了,还生了点锈。
李滓为接过打开,皮面上放了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对男女的合影,男人长相英俊,穿着黑色衬衫和深蓝色牛仔裤,一副温文尔雅的气质,而女子的容貌是一张清秀而又熟悉的脸庞。
那是,父母的合照。
“这下面呀,压着的都是他们的信物,我看了一点,你的生日这事,我就是在上面知道的。”
杨庆雪解释。
李滓为的脸上有些复杂:“嗯。”
杨庆雪拍拍他的肩膀:
“我去休息了,你慢慢看吧。”
杨庆雪转身,走了几步李滓为叫住了她:
“奶奶,有空我把您的房间搬下来吧,您现在腿脚没以前那么利索了,总是上下二楼也不方便。”
她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微笑着点点头:
“好。好孩子。”
李滓为点了点头,目送她消失在楼梯角,才坐下来仔细阅读里面的内容。
里面的手写信整齐地排列着,还是按照时间顺序摆放的,最早的一封竟然是父母读书的时候。
压在最下面的是李溪树写给杨婉青的情书,一张印着“龙水市第十五中学”的草稿纸上,布满了苍劲有力的钢笔字。
李溪树和杨婉青原来也是这个小乡镇学校的学生。
青涩的言语,却蕴含着浓烈的思念。
这份二十七年前的爱意,真真切切地存在过。
那时,他的字迹还是整齐的,而这个名字现在只会出现在一个又一个的合同上。
曾经稚嫩的少年不再年少,想到李溪树现在变成了人人口中“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成功人士,就感慨万千。
只不过,“家庭美满”只针对李溪树,徐阿姨,还有李榟彣,而自己和母亲,在外人口中提起也是上不了台面的野孩子和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
那封情书上是所有信件里保存得最好的,没有一丝褶皱,纸上因岁月形成的淡淡的霉味却是最少的。
所以,母亲总是偷偷拿出来看,每次都是惜若珍宝地放回。
李滓为的眼眸里闪烁着泪花,他抬手,轻抚着纸上的字迹,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
他想起母亲,她抱着自己大哭,那种痛彻心扉的模样,他永远记忆犹新。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自己从未出生,没有自己这个累赘,杨婉青或许会过得更轻松。
信的内容大致分为三个部分:一是父母高中时期的互相写的情话和纸条,二是两人踏出校园各自在社会上打拼时送出的信,三是争吵,标注的日期都是李滓为出生那年的。
最后几封信,李溪树说:
“婉青,你听我的话,把孩子打掉吧,我需要徐家这个靠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杨婉青的字迹有些抖,能看出写的时候情绪很激动:
“终究,你还是骗了我。孩子我会打掉,你把这些年我送给你的信寄回给我,我们两清。”
“好,当你看到这行字的时候,你也会随之收到以前的信物,我还放了两千多块在里面,你去医院的时候用吧,其余的,都当我对你的补偿。是我对不起你,但希望你能理解我,以后我的妻子就是小徐了,所以不要给我写信了,我换上了小灵通,你实在有事可以打我电话,号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