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天好像格外的热,空气中带着夏天特有的黏腻,风也是灼热的。庭院中的树叶在沙沙作响,池塘里的锦鲤在荷叶下一动不动,这使人更加让人心浮气躁,静不下心来。但是此刻守在伤势惨重的少年床边的阿念却格外的平静。
她的眼眸中深埋着雪山与冰川,像这样的夏天是融不化的,这样如火的少年也是。
安静了一段时间的系统最近也重新上线了,它自己的解释是说,她与系统绑定在一起,她的灵元不稳,系统那边的信号可能也会受到干扰,所以它就失联了。
“宿主,我不在的时间里,事情是个什么进展?男主怎么被伤成了这个样子了?不过我现在检测到男主没有生命危险,宿主是不是又偷偷用法术了?”系统仿佛是个局外人,一下子问出来许多问题。
阿念真的很好奇这个绑定在自己身上的系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毕竟她的猜想是正确的,也真的成功阻断了系统和她的联系,这说明至少系统现在说的话是真的,那就是她绑定了一个垃圾系统!
“你现在别考虑这么多,等杨辞醒了之后估计就能完成任务了。”原来系统还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目前它是不会知道,杨辞现在的惨状是她一手造成的,就算知道了又怎样,她不过是做了一个身为执行者该做的任务而已,达到虐心的目的才是王道。
阿念只有在人前才装作不吃不喝,痛心疾首,只想等杨辞醒来的样子。不过杨辞躺的这个院子里,一天内除了郎中侍从的到来之外,大多数时间是没有人的,这时候也是阿念的放松时刻。
例如此刻,她正悠闲地坐在床边看着话本。虽说这个世界不让用法术,但是带进来一个话本还是不费力气的。毕竟她又不是真的江流婉,江流婉是真的喜爱读书,恨不得把书给读烂,每一本书上面都有她的批注和理解,而阿念她是有点接受不了的,她对任何东西都感兴趣,论起读书也就是三分钟热度。
这不,她现在有点看不下去手上这本艳俗的话本了。
也许是床上的少年感应到了少女的浮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抓紧了被褥,眼睫轻轻颤动,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就这么睁开了。
杨辞许是不适应室内的光线,眼睛微眯着,隐隐看到眼前的景象——户外的强光被回文纹样的窗格滤过,打在了少女洁净的侧脸上,她脸上的细细的绒毛给她加上了一层柔光,显得格外圣洁灵秀,美中不足的是她眉头轻蹙,活活地破坏了这份温柔,倒显得忧愁起来。
阿念盯着手上的无聊话本,并没有注意到杨辞已经醒来。她虽然想让杨辞快点醒来,但是又不能用很多法术,一旦被规则察觉,那她可就得不偿失了,因此她只是静静地等杨辞醒来,再另作打算。
杨辞就这么怔怔地盯着身旁少女的侧脸,他觉得眼前的景象很不真实,就像他临死前的一场大梦。要不然他为何没死,又为何心爱的少女就在眼前?
他想伸手抚平少女的眉头,就算在他的梦里,他也不想看到她心烦的样子。他的手刚从被褥里伸出来,喉间就有一阵痒意。
阿念被杨辞的动作吸引,此刻才注意到杨辞已经醒来,只见他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干咳了几声却说不出话来。
阿念心念一动,立刻就演起戏来,“子息,你……”她一副喜极而泣的样子,不顾少女的端庄,快步走出房门叫来了郎中。
杨辞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从昏睡中清醒过来,他看着少女头上发丝散乱,步动摇晃,惊喜地出去,又看着她步履如飞地拉着一些人进来,在他的身边转来转去,面色紧张。他盯着她走,又盯着她来,眼中仅她一人。
他明明有许许多多的话要讲,但是却不知从何讲起。他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出征那日,她站在楼上,脸庞灵动俊秀,那身影是他见过的春天最后的样子。
“大夫,他怎么样了?”少女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她眼里含着晶莹的泪珠,欲滴未滴,楚楚可怜的样子把杨辞的神思拉了回来,落在脸庞的泪也滴在了他的心湖上。
“我……咳咳……没事……”他忘记自己的嗓子干的说不出话来,说完这几个字就硬生生地咳红了眼眶,爆出了脖子、额头上的青筋,显得他更加虚弱,随时都要毙命。
其实也不假,若不是阿念的一枚丹药吊住他的性命,他肯定早早地死在了那个战场。
阿念小跑拿来茶盏,递给杨辞,让他喝口水缓缓。这次真的不是装的,她是看到杨辞气若游丝的虚弱样子,她可没有多余的法力再帮他恢复了。再加上她根本没有使唤丫头的习惯,她现在的这种行为落在他人的眼中就是视杨辞如珍宝,一副关心则乱的样子。
她现在只能求着杨辞快些知道杨府一家的情况,但是又不能由她说出去。
杨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少女,任由她喂他喝水,他感觉他们的情谊好像回到了儿时。不对,又不像儿时,他觉得现在明显多出了一份数不清道不明的情思,在二人之间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