鲠在喉。
宋澜依定睛细想,还是轻轻挽住我的手,将脸贴近我的鬓边,低语:“孤知你气什么,但孤真的没有,府里人多嘴杂,那样对你只不过为做足样子,孤说过会等你便会,但你也要时刻铭记你太子妃的身份,孤不强迫你,但你总是孤的人。”
我该信他的话吗?可我对上宋澜依坚定的双眸,却又不似说谎的神色。我既已嫁入府中,想必他也勿需在这种事上诓骗我。
“哦?是吗!我只不过是你们巩固皇权的一枚棋子,你何须对一枚棋子解释这么多!”我面无表情,冷若冰霜。
宋澜依抓住了我的手臂,对我一字一句认真说:“在昨日以前,孤不知传言中尚书府嫡长女有何与众不同,自昨日惊鸿初见,孤的太子妃,孤此生愿为你倾覆。”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属意于你?”我扯开宋澜依的手,独自伫立在杏花树下。
皇家之人属实可笑,他以为除去我心中所爱就能霸占我的心,我是身不由己,但我不会辜负自己的真心,纵使天人永隔,也不能阻止我爱秦墨风。
“哟,皇兄嫂嫂昨夜大婚,也不多休息休息!太子妃嫂嫂,果然惊才绝艳,皇兄当真是有福之人啊。”
身后传来爽利骄傲的声音,那声音像极了秦墨风的,我心头一颤,迟迟不敢回眸。
“婉儿,这位是孤的九弟,刚从地方郡县赈灾回京。”宋澜依将其迎至我面前。
幸好只是声似,我险些就要落泪了,敷衍地冲其微微一笑,眼神又飘向足尖。
“嫂嫂午安,我是九皇子宋淇连,亦是当朝宁王。今日一睹嫂嫂芳容,太子哥哥果然好福气。”九皇子宋淇连抱拳作揖,却轻挑眉头,冲我眨眨眼。
对皇家心怀芥蒂,我便冷着脸走开两步,命茗儿为我披上斗篷。
府中一小厮匆忙跑来,在太子耳边低语了几句,太子便紧随着那人脚步离去。
“九弟,替孤照看一下你嫂嫂,孤去去就来。”
待太子离开之后,我掸去了落在肩头的白絮,低眉轻语:“九殿下请自便。”语毕,我正要离开这庭中。
“嫂嫂这就认命了?不想为定国将军府讨一个公允?”宋淇连竟这样说。
我心里一震,左顾右盼确认了四下里没有旁人,便支开了茗儿:“我有些饿了,你去厨房命人备些茶点来。”
茗儿虽不放心我与他人独处,却始终还是对我唯命是从。
“你怎会说这样的话?有何居心?”亲眼送走了茗儿,我转身面对着宋淇连,此番说辞只为试探。
宋淇连上前两步,侧身贴在我耳畔,说:“我与墨风是旧识,那夜将军府出事,我晚去一步,并未能救下一人。太子为了得到你,痛下杀手,你当真能心安理得做他的太子妃吗!”
我心底生起波澜不断,却迫使自己冷静对待:“哦?你说这些有何用意?你与宋澜依不更是血脉相承的兄弟?”
“哈哈哈哈,他虽是我皇兄,但他戕害我挚友满门,我怎会不恨!他如此道貌岸然、狠毒之人,凭什么继承大统!”宋淇连目露凶光,言语间愤愤难平。
我细细想了一阵,问:“你说秦墨风与你是知交,何以证明?”
宋淇连从怀中掏出一条绣着“婉”字的缎帕,递到我面前,说:“这是你亲手绣的帕子,你可还记得?”
我大为震惊,接过绢帕,心事沉重。
宋淇连又从怀中掏出香囊,送至我眼前:“这香囊也出自你之手吧,那夜,我赶回京城,到将军府之时已是尸骸遍地,墨风兄弟亲手将它交给我,告诉我真凶是你,可我不信,你一个弱女子即便是贪图荣华富贵,也不必对定国将军府赶尽杀绝。”
万般委屈涌上心头,我落下了两行泪,低吟道:“我没有,我本是为了他才将自己困于这太子府中,现斯人已逝,倒显得我荒唐可笑了。”
未曾想,前日的秦墨风倒不如这九皇子体恤我,爱慕之人对我嫉恨深种,不及这旁人看得分明。
“不甘心就好生活着,活着为秦小兄弟报仇。”宋淇连贴在我耳边说。
“我不会放过他的。”我微微动了嘴唇,目光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