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天明沈家出动的人都还没有回来,沈年看了看时辰,她不能坐以待毙,拎着食盒就匆匆出了府。
她到的时候正巧遇上士兵休整,沈方闻乐呵呵地拉着她坐下,看着将士们抓紧时间狼吞虎咽吃饭的样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沈方闻不是个傻的,旁敲侧击几番询问都没能套出些有用信息,只知道北昆大皇子失踪前去过的几个地方,以及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沈家附近。
大皇子出现的地方都是她曾经过的,说不是冲着她来的她是断然不相信的。
能了无声息让北昆大皇子失踪,又能不计回报帮她铲除异己的人,除了盛渊她想不到第二个人。
但在去找盛渊之前她还要去见另一个人。
贺兰历没那个脑子对付她,必然有人从中作梗。
到了偏院之时沈婧正坐在院中悠闲地坐着女工,只抬眸瞧了她一眼再无其他动作,见她来也并不意外,似乎早就知道她要来找她。
她虽瞧不上沈婧做的哪些腌臜事,但也打心底佩服她遇事不乱的个性。
“妹妹今日倒是得了空闲,能有空来偏院看我。”
她不想与她拉扯一些没用的废话,故而单刀直入道:“沈婧,你究竟是有多恨我才会拉拢北昆的人来杀我。”
听到这句话沈婧才将视线重新放在了她的身上,来回打量之间笑容愈发嘲讽。
“沈年,你错就错在你占了我最想要的位子。我哪里不好,凭什么要处处位居你之下。”
“你若是能像之前一般乖乖听我的话,哪里会有这么多事。究其根本,都是你自作自受罢了!”
“一步错,步步错,既是注定苟延残喘,那我宁愿浴火重生。若是优柔寡断,你这位子就该换我来坐。”
沈婧手中的帕子眼看着就要完工,只因走错了一个针脚,她便果断将其剪碎,可见狠戾。
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既是来到了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她就不会做柔弱的小白花任人宰割。
“姐姐,浴火重生也要有本事才行,可不要像这方帕子一般引火自焚。”
沈婧看着火盆中烧成灰烬的帕子久久回不过神,她一直以为沈年是个没用的废物,从不会将她放在眼中。
可在不知不觉中沈年已然多次脱离了她的掌控,让她不得不推翻过往的目光重新审视她这位妹妹。
出了偏院之时恰巧遇上了刚领完月钱回来的赵姨娘,也就是沈婧的亲生母亲。走出几步之远又想起另一桩事,将人叫了下来。
“赵姨娘可认识谢洵?”
沈婧年岁小,还没有独立意识之时谢洵就入狱了,她不认识也是常事,可若是换做赵姨娘那就不一样了。
赵姨娘突然间脸色煞白,低着头唯唯诺诺:“小姐说笑了,我就是个妇道人家,怎么会认识通敌卖国的罪臣······”
说的越多就越发语无伦次,对上沈年探究的目光更是眼神躲闪,最终干脆编了个蹩脚的理由匆匆离开了。
她勾唇轻笑,自言自语道:“赵姨娘倒是心思单纯,这沈婧到底是随了谁呢?”
且不说赵姨娘不仅说话前后逻辑不通,神色更是不对劲。
再者谢洵虽是当世人人皆知的佞臣,可一直以来他为何入狱都是个谜,就连她都是通过史书记载才知晓。
这赵姨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怎么会知道他是通敌卖国呢?
从她到了这儿以来,沈家给她的感觉就是异常的团结。沈忠总是说夫人萧韫是他八抬大轿迎进门的新娘,故而一直都宠爱有加。
按照萧韫的脾气和身份又怎么会容忍其他女人的出现分去夫君的宠爱?
赵姨娘性子温顺,断然是做不出勾引有妇之夫的事情,况且她从未见沈忠来偏院看过她一眼。
沈婧的身份很是耐人寻味啊。
她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些猜测,但还需要更多的事实来佐证,尚不能妄下定论。
见完沈婧就该去见见盛渊,她倒是要问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马车才刚到望春楼的周围就见关清瑶就一身便服、面纱掩面迎了过来。
她头一次知道望春楼的下面还有一层,里面聚了一大堆赌徒。若非有万两黄金,怕是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关清瑶将她引至最后一个房间就退了下去。
房间中空无一人,她误碰到了一旁的白玉瓷瓶,几声闷响之后墙壁向两边推开,缝隙之中传来了各色各样的惨叫声。
她壮了壮胆,拿起案台上的火折子只身进了暗无天日的密道。
越往深处走,惨叫声就愈发明显,就连血腥味也浓烈地开始让人反胃。她捂住口鼻继续走向深处。
走了很久才看见一抹微弱的光,这里又是另一番天地。
微弱的灯光将受刑人的脸照得十分可怖,墙上的鲜血干枯之后又会有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