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靠在门口,耳边有残留的风声,客人的鼓掌声,更多的是一门之隔,西厢房内良久的寂静。
倏尔,门内发出了巨响,不知是什么物件砸到了门上,震得她耳朵发麻。
盛渊见状一把将她拉到了身后,踢开了西厢房的门。
屋内的三人齐齐向她看过来,沈婧脸上闪过片刻的错愕,只一秒,就又恢复了往日里高傲的模样。
至于剩下的两个人,霍小侯爷年前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是个人模狗样的纨绔。
倒是孟珏这人她是第一次见,如描似削的身材,似喜似羞,和旁人口中一样,是一种颇具风情的世俗美。
“霍小侯爷砸坏了这屋子里的东西,怕是要配上不少银两。”沈年眯着眼睛勾唇一笑,意味十足地讽刺道:“就是不知侯府能不能拿出来这笔银钱。”
霍家曾经是文昌数一数二的世家,只是这些年的小辈无所作为,坐吃山空,霍家已然是日薄西山,无力挽回。
霍家这一辈更是只有霍朗一人,落败是迟早的事。如今能在京城有一席地位不过是仗着先辈的余荫罢了。
“一个女人不好好待在府中伺候公婆,跑到这个地方,真是讨打。”说着就举起了手,作势就要招呼到沈年的脸上。
沈年一把抓住了霍朗的手腕,将他的动作制止在半空中,而后冷着脸将他的手骨折断,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回荡在众人的耳朵里。
男子与女子在力量上本就存在较大的差距,奈何沈年出身将门之家,遇上的霍朗还是个没什么本事的花架子,高下立判,霍朗顿时输了气场,躺在地上捂着手腕一顿狼嚎。
“霍小侯爷,我想,霍家还没那个本事能动沈家的嫡小姐,你说呢?”她意气自如地看着地上如蛆虫一般挣扎的男人。
“沈家嫡小姐”这几个字犹如重石一般砸进霍朗的脑子里,他面色如土,不由得一阵寒战,身上冒出了鸡皮疙瘩。
他父亲本就不满意他,若是得罪了一向护短的沈家,那更没好日子过了。
思及此处,霍朗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半跪在沈年的面前,脸上是令人作呕的谄媚,“沈小姐,我方才是和大姑娘说笑的,大姑娘此等绝色自然是要做正妻的。”
“呸,你这样的人渣不阉了你,就该谢天谢地了,还妄想娶我姐姐,痴人说梦。”
“呵。”盛渊靠在门边,听到这句话,嗤笑出声,“小毒妇。”
盛渊懒洋洋地伸出脚踢了踢霍朗,“人家姑娘都说不要了,还杵在这儿做什么?”他拖着霍朗出了房门,顺带着将门带上,屋子里只剩下了她姐妹二人。
门口的风铃随着关门的动作轻轻地晃动,发出悦耳的声音。
“沈年,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在这里,难不成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沈婧眼眶微红,却依旧要强,不见一滴眼泪。
“我有那么闲吗?”她方才骂霍朗有些上头,如今才后知后觉发现有些口干舌燥的,于是慢悠悠地坐下身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最好是这样。”沈婧看了眼门外守着的盛渊,心里有些不甘。
“沈年,你是好命的,你最好祈求景王殿下这辈子真的只爱你一个人,否则我今日的局面就是你未来的下场。”
“姐姐。”沈年开口叫住了将要推门离开的沈婧,“霍小侯爷曾许诺过你正妻之位吧。”
霍朗是个极其好色的人,尤其对沈婧这种高岭之花尤为感兴趣,先前也没少明里暗里示好,只不过先前沈婧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盛彦的身上,自然是瞧不上他的。
“是又怎么样。”沈婧愤懑地转过身,“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女人一旦示好他就开始得寸进尺,哪像你有本事,找了一条只会对你摇尾巴的好狗。”
沈年轻笑不语,西厢房的门被突然拉开,又被猛地关上,她垂眸看着茶盏里漂浮的茶叶,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围绕着它绽开,再怎么漂亮也可惜了,没有根的东西终究会四处飘荡,最终迷失自我。
“聊完了?”
盛渊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孟珏,霍朗不知道被他扔到哪儿去了。
“嗯。”
她疲惫地点了点头,眼神只是无意间扫过孟珏,却捕捉到了孟珏看向她的不悦的眼神。
孟珏比起关清瑶,多了一丝魅惑,少了一丝清纯,但两个人都有着从容不变的胆色,孟珏对上她打量的眼神,不闪不避,直接绕过盛渊走到了他的身前。
“初次见面,沈小姐,我叫孟珏。”她恭敬地行了个礼,眼神却放肆地看向她头上的祥云玉簪。
见沈年反应平平,她又露出一个娇媚的笑容,不急不徐道:“阿瑶应该和小姐您提过我,我是当年和她一起进的殿下的府。”
沈年抿了一口茶,眼神依旧是放在澄清的茶水上,“我记得,关姐姐说过,你是战败的那个。”
“是啊,当年多亏殿下怜惜,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