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男人向她刺来,匕首闪着寒光,无处不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她呆愣在原地,双腿僵硬,动弹不得,一时间不知道向何处闪躲,眼看着匕首还有几寸就要刺入她的心脏,手腕上忽然被人拉住,猛地向后扯去。
高大宽阔的背脊挡在她的身前,火红色的便服像初生的旭日一般耀眼。
少年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的手,一路狂奔,速度快得她中途险些踉跄摔倒。
只是这方向是去往城东,此刻正是那里最为热闹的时候,的确是个方便藏身的好去处。
她想着总不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可当盛渊拉着她的手躲进了城东的寺庙里里的时候,她彻底不淡定了。
少年停下脚步,将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确认她没什么事,才开始慢慢地喘着粗气。
“盛渊,你的伤······”她惊呼出声,少年的右臂正叫嚣般地涌出汩汩鲜血,大红色的绸缎被染得有些发黑。
“无事。”
盛渊随意地将头上的红绸扯下,裹住了出血的伤口,若非他方才恰巧在对面的茶馆,收到了老鸨的消息及时赶到。
不然这伤落到了沈年的身上,可就不是止不住血那么简单了,到时候心疼的还是他。
沈年白着脸,一方面盛渊的伤口实在是有些骇人,另一方面,她不想让盛渊与先皇后在错误的地点和错误的时间相遇,那会是一场灾难。
然而,她刚要扶起盛渊,身后就响起了女人不合时宜的声音。
“阿年,你许久没来——”
韩芷在看清沈年身旁那人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也瞬间颓了下去,只呢喃地唤了一声“成璟”。
盛渊看到女人面容的一瞬间,一切都明了了,转而看向了一旁的沈年。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神情去面对一心一意待她的盛渊,只是咬紧了嫣红的嘴唇,将头垂了下去。
按理来说,盛渊是该恼她将此事瞒着他的,谁料少年只是低垂着眉眼,轻柔地拍了怕她的手背,她这个做错事的反倒是成了被安慰的。
韩芷的目光在二人的身上稍作停顿,又默默地移开了视线,“屋子里面有些膏药可能会用到,跟我来吧。”开口的一瞬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必了,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您。”盛渊恭敬地行了个礼,就带着她一道出了寺庙。
沈年一路上都闷闷的,时不时得抬起头看两眼盛渊的表情,回过神来,又将头垂得更低了。
盛渊看着她毛茸茸的脑袋,一时间起了捉弄的心思,蓄意牵着她的手将她往前面不远处的木柱子上带。
沈年走着走着,脑袋忽然撞上了个东西,软软的,就像是······人的手。
盛渊甩着手,明显有些吃痛:“本想逗逗你的,没想到你还真的不看路。”
她没听清他说的话,只是下意识地拉过他的手查看伤情,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又十分窘迫,果然喜欢一个人对她而言是有些降智的。
今天的她有些过于感性了,蠢得她想哭。
盛渊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身后变出了一串糖葫芦,两三句话就惹得她破涕为笑。
夕阳卷着金边,在忙忙碌碌地一天里拉下了帷幕。
沈府上下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丝毫没有刚办过喜事的样子。
沈母萧韫支着脑袋,一脸愁容满面的样子
也难怪沈母这般模样,就是她回府的这一路上都听说了不少。
沈婧这边刚嫁进霍家,那边就开始断断续续地传出霍朗小妾快要临盆的消息,人人都说沈婧过去就是个接盘的。
萧韫毕竟是沈婧的嫡母,再加上她又是个心善的,说到底还是有些心疼她的。
如今两姓之好已成定局,说再多也是无用。沈婧选的路,说到底还是要她自己走下去。
有人悲苦,自然就有有人欢喜。
沈方闻那边像是有了新情况,居然叫她回院子的路上遇到了她那不开窍的兄长盯着女儿家的房间痴望,上前调侃两句竟是红了耳朵。
沈年摇头失笑,看来周书韵是要得偿所愿了,这一天下来总算总算是有了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