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砰——”
你倒吸一口冷气,捂着头退了出去,连再度脱手的洗洁精都不记得再去拿了,只是目瞪口呆,表情呆滞。
愣愣地坐在地上好一会儿,你才想起再去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眼花。
那个人像,那个天花板上的黑色人像,怎么会在水槽的底部上呢?要不是正好之前她做三明治时没有关灯,要不是正好洗洁精滚进沟槽,你还不一定能够发现。
确认自己没有眼花之后,你的脸色铁青。
这个屋子,到底还有多少你不知道的人像在角落里暗中窥视,不露声色地打量?!
想到这种可能性,你的脸色铁青,渐渐的又有些发白,你一骨碌站起来,干脆不再想着睡了,也不再想着处理掉浴室里的那个红衣人。
只是把自己的这间一室一厅的小居处,大而快地翻了个底朝天。
沙发后的小旮旯、冰箱背后的略高处、床头柜后、衣橱内里、梳妆台内侧边,甚至浴室除了那个红衣人,还有一个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青衣人画在壁砖和地砖的联接处。
甚至还有很多你暂时看不到的地方没有查探。
你呆站在客厅中间,因为自己的这个出乎意料的发现而感到身体发寒,之前因为洗浴过而懒怠放松了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地紧绷。
你咬着牙齿,忽然明白了之前那种无处不在的盯梢感是怎么回事,虽说怕一个,不,一些,没有生命的人像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但当那人像出人意料地多起来、表情诡异起来时,正常人恐惧未知的本能就会发作。
你呆站一会儿,觉得连夜清理那些人像并不太现实,而且就算全部清理完了,你也会因为现在的震惊和恐惧,再不能在这间屋子里安稳地睡下去,你会做噩梦,而且还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你急匆匆地掏出手机,打算立刻订个宾馆住进去,明天再火速搬家走人。
这个屋子绝对不能待了,那上个屋主绝对是个有病而且病得不轻的,不然他干不出这种混账事。
那上个屋主他在干什么?!把这整个屋子当他的画布吗?!画什么不行偏偏画人像!还是相貌不同,表情神态却完全一致的十几几十个人像!古装现代装全部都有!
他疯了!而且你当初租房子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再好好看清楚房间!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住进来?!
改天你一定要好好去问问房东……
想到这里,你按着手机的手忽然一停,后知后觉发现你现在竟然想不起租给你这间屋子的房东是谁。
他是谁?是男是女?是青年人还是壮年人?是老年人?长什么样?住几楼?有他的联系方式吗?这栋楼里其他的住户呢?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不断地涌出,你却全部都答不上来,思想和现实对不上号,就像是陷入了看似逻辑分明,实则无厘头而荒诞的怪梦。
你大为惊恐,深受震动,连手上的手机都快要握持不住,惶惶然将目光上移想看看天花板时,你的瞳孔微微一缩。
那漆,那漆!
你发现你前不久才刚刷上去的白漆现在竟然开始缓缓褪落了,就像是天色黑了要下雨,那白漆也像雨点一样从天花板上落下来,纷纷的,淅淅沥沥的,落到你的身上带出一阵被雨水砸到的凉意。
你抬了手,看见那凉意出现的地方出现了一块白,白色的,漆斑。
渐渐的,手上、身上,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白色油漆像雨水一样纷纷落下,显出天花板内里那颜色深浓,一点都不褪色的黑色人像来。
你惊恐地看着,站在原地根本挪动不了脚步。
你看见那人像在笑,他在笑,在勾起唇角轻笑,在笑着看着你,看着你好像在看一只深陷罗网,逃脱不能的猎物。
无数色彩不一,相貌不一的人像,表情一致地在各个角落看着你笑。
“呵呵呵……”
“嘻嘻嘻……”
“哈哈哈……”
你觉得你要被吓疯了!
这绝对只是一个噩梦!
听到门铃响,你不管不顾、横冲直撞地奔向门边,一把拉开了门。
在这深浓的夜晚仍然奇怪地西装革履的房东站在你的门口,扫了眼室内微笑问:“陈小姐,我在楼下听见你这里哐啷哐啷的,是出了什么事么?是不是需要我的帮忙?”
你觉得脑子发糊涂,在这种时候不想着去质问这个房东模样的男人屋子里的人像是怎么回事,反而问他:“这间屋子,是谁的?”
“哦,这间屋子。”男人微笑着复述了一遍,“当然是你的,小姐。”
你心里微微一松。
“也是我的、他们的。”
“这就是我之所以收你这么少的房租的原因,不过,好像直到现在你才发现?小姐,您的迟钝出乎我的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