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将领还要人通传?”
说着,直接横冲直撞、不闪不避前走,骇得那交戟的卫士进不得退不得,苦着脸只是叫:“殿下,殿留步,王统领——”
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王猛。
王猛一愣,为余瑶脱离常规的举止气得脸色发青,忍不住低喝道:“殿下!”
探出手去就要拉人。
可手刚一碰上余瑶衣角,她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避开,飞剜他一眼:“别碰我!”
神色警告中暗含嫌恶。
王猛再一愣。
他跟着这公主三日,前后接触时间不算长,只对她残酷暴戾、嚣张阴毒的性子有着极为深刻的印象。
但记忆中只觉得她暴戾恣睢、阴晴不定,瞧见她冷漠不屑、发笑嘲讽的神色为多,看见她厌恶憎嫌、皱眉厉斥的神色却为少。
单单一次,只在前日余瑶出手教训那欺凌弱女的男子之时,再一次就是眼下。
他一时懵住,有些缓不过神自己的举动何以有冒犯。
余瑶已走至紧阖的大门前,卫士拦她不住早低头无力站在一边。
她一脚抬起,“咚”踹开了门。
王猛失声:“殿下!”
“砰!”
雕花木门被人狠狠一脚踹开,“咣当”一下重重砸上墙壁,再反弹回来,发出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
屋内一众老少将领、文武百官吃惊非常,一个个或按佩刀、或扶桌凳,还有的险些瘫软下去,“刷刷刷”,目光无有例外投向外头想看来者到底是谁。
险些就要喝骂一通,但等看清来人之后,又不得不闭口咬紧牙齿,将满肚子的气愤不甘心地往里咽。
背光站着的余瑶对里头人的表情姿态一览无余,唇角微勾,笑道:“长安妨碍诸位商讨破城大事了?在此先行赔罪,进来的响动颇大,惊扰诸位。”
她笑着跨进来,姿态间并没有赔罪的诚意:“也不知商讨出个什么没有?长安可否听听。”
一文臣青白着脸张口要说。
她又道:“但这等小事之后再说也不迟,烦请各位行个方便,长安同北静王有话要说。”
一国倾覆的大事还比不上她的几句小话?那那气性重的文臣,差点又被她气个倒仰。
余瑶只当不见,含着笑立在原处,甚至身子往旁靠靠,明显是在等这满屋子的人自行退场。
还是那句话,她是真的大胆嚣张到没边,文臣、武将们的脸色阵阵发青、发紫,没有动静。
余瑶渐渐就没了耐心,草草扫看他们几眼,唇角要掀不掀,终于还是抿下去。
“怎么?我瞧你们商议了这么阵子也没想出个对策,这也就罢了,干站着不走,又何必空耗我的时辰。”
她十分厌烦:“诸位走罢。”
越俎代庖,横加插手的一道逐客令,叫一众人等难以置信地轩起眉。
廖宇立忍了忍:“殿下……”
余瑶惊诧道:“原来廖将军也在?那正好,将军把这些人……”
廖宇立自三日前起就压在心头的怒火开始有沸腾之象,握着刀的手也开始暴起青筋。
“廖将军。”
上首一人插话,缓缓自上首起身——
瞿雪风是在场唯一一个,自余瑶破门进来时就自始至终坐在原位不动,面色也波澜不惊,不怒不骇的,好似早有预料。
他看看余瑶,视线里没有半分其他情绪波动,后转开视线,微一拱手道:“该说的早已同诸位说得清楚,便不过多耽搁时间,诸位,散了罢。”
文臣们面面相觑。
瞿雪风这一发话,明面上看着倒像是屈服于余瑶的命令,过分长她的威风了。
将领们心直口快,拱手道:“王爷。”
老早看余瑶不顺眼的他们,当场就说不必如此,我等便是再议上一二个时辰也不打紧,左右外头北军无甚动静,至于公主,她愿等就外头等着去吧云云。
文臣们眉毛一阵抽,倒怕余瑶突然发起飙来。
瞿雪风唇边浮笑,并不应声,只对廖宇立:“便照先前安排,劳烦廖老将军再操心一回城内防守事宜,雪风感激不尽。”
他将手一拱,俨然是商讨结束后的交代做派,那先前出声的将领遭到冷落,脸色一变。
廖宇立看瞿雪风一眼。
其实这商讨确实可说结束,守城大计、绝处逢生的法子岂是说想就想得出的?今日,也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城防交接罢了。
倘若余瑶执意要他们散,他们除了面子上不好看一些,实际上也损失不了什么。
就是这北静王,某种意义上对余瑶有些过分的忍让,不知是他素来温和宽容的缘故,还是城府颇深,肯做一时之退避。
廖宇立心中暗叹,见瞿雪风面色如常,难窥心曲,自然也不再去揣度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