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中的香味,隐隐约约闻到了一种似木非木、干燥温和的清香,几乎要散去了。
“哦。”她懵懂地点头,是她理解不了的爱好。
在余瑶的记忆里,世家公子少爷要么喜欢斗鸡走马,要么喜欢弹琴作画。
代表性如她爹结交的一群朋友,斗鸡斗狗斗蛐蛐儿无一不斗,她在旁看得多了甚至自己也能露上一手。
再如她表哥,爱书爱画爱静爱古琴,常常房中一闷就是一个上午,谱子一琢磨就是一个下午,她想拉人出去玩都做不到。
余瑶在脑海中搜索着有类似焚香爱好的朋友,无果放弃:“我先出去了。”
实在无话可聊。
孟九徵点头。
她快步出去,临到门边看了看脚底下厚实的毛皮,蜷起趾来感受了下它柔软的触感。
真的是原料上等,做工得当,她走得快都没有一点声音。
她盯着看了一阵,忽的回过头去问孟九徵:“公子会在这屋里睡觉吗?”
孟九徵一顿,不知何意。
她又说:“看起来这毛挺软的,躺上去应该会很舒服。”
她有些亲自试试,但最终还是罢了,就如同她风风火火地来一样,她风风火火地走,没指望孟九徵答,余瑶褪下绸袜,换上来前的鞋履。
孟九徵道:“换下的放那便是,稍后会有人拿去清洗。”
余瑶应:“哎。”自去了。
鉴安道:“主子定是不去的,不如拒了。”
鉴宁道:“可那刺史……”
余瑶不知道从哪处冒出头来:“鉴宁,我们今晚吃什么?”
同住同行几日过去,再生分的人也能熟稔上,更何况余瑶还是个大大咧咧的自来熟,鉴宁又温和好脾气。
鉴安一听到余瑶的声音就轻轻啧了声。
鉴宁则把请柬合在掌心内,微笑道:“刚才厨娘传话,说是荷叶鸡。”
余瑶:“噢。”
她对吃食不算热衷,一见对她还有些意见的鉴安特意扭过头去不看她,更是抛下了那点口腹之欲,特意绕到鉴安面前,怪声怪气问:“鉴安,公子可说我们要好好相处,你一见我就别开脸是什么意思?”
两人间的龃龉一时还消不了,鉴安放不下面子对余瑶和颜悦色,余瑶一见鉴安故意趋避又忍不住上前怼他。
就这样一见面就互刺几句,再互相心照不宣在孟九徵面前粉饰太平。
鉴宁简直无奈,但见他们的对话随着时日推移愈见火气消散,只是无关痛痒,也就不再插手,只问:“姑娘从公子那出来的?”
余瑶点头:“嗯,他正在静室……焚香?”
她猜想着自己离去后孟九徵在静室里的动作。
“那我有事向公子禀报,便先行一步。”
鉴宁走了,鉴安也想走,余瑶扯住他:“等等,我有话问你。”
那边孟九徵听了鉴宁汇报,沉吟片刻道:“那便赴约罢,暂且在这儿停一阵子。”
鉴宁点头。
“明日你与我同去,余姑娘便和鉴安留在府内。”他说着,留心鉴宁神色微顿,问,“怎么?”
鉴宁摇头:“没什么,小的这便去准备。”
鉴安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余瑶同他的关系也不如以往那样紧绷,只是离开一日,不甚要紧。
孟九徵颔首:“顺便将这信函也寄出去罢。”
一切妥当之后,孟九徵将他们不得不在这个州县停留一日的事与余瑶说明。
鉴安道:“愿听公子吩咐。”
余瑶则问:“公子有私事?”
孟九徵:“算罢,所以委屈姑娘。”
她飞快与鉴安交换一个眼色,点头答应下来:“那我可以和鉴安出府闲逛么?”
孟九徵微诧,并不制止,道:“夜前回来即可。”
余瑶点头。
有意忽略鉴宁的视线,他们一起迎来了明日。
孟九徵和鉴宁一出府,余瑶火速回房换衣,束起头发,化个妆容,刚一出来就把鉴安震得不轻:“你扮成这样是做什么?!”
只见她原本还清丽可人,甚至还有些孩子气的面貌翻天覆地,整个人成了獐头鼠目,贼眉鼠眼。
鉴安难以接受,想她扮成男装也就罢了,扮成这样一副尊容又是为何。
余瑶经验丰富,嘿嘿道:“你懂什么,就是要扮成这样子才不引人注目。”
鉴安:不,你这样才最是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