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宁此刻,恨不得把沈墨那张欠抽的脸给一条条撕开嚼碎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谁跟你……” 她想反驳却突然发现无从下嘴。要是说他说得不对吧,这些事儿确实真实发生过,但就是经他这么一说,味儿就变了。
“胡说八道?严将军,你是说我刚说的这些事儿都是编的?你可得仔细想想,像你这样的正人君子,一军之将,可不能撒谎。”
严宁自小在军中长大,所有的威严与荣誉都是她在战场上拼杀得来的。也真是奇了怪了,自从遇到这个沈墨,他总是有办法轻易让她怒火中烧,仿佛能让她身披的冰冷的铠甲融了又化,化了又融。从前那个从不轻易在人前表露脾气的自己,更能随着他轻飘飘的语言输出一段真实。这令她很恼火,她感受到一丝危险却又无法逃离。
严问见到她这样子,倒是有些惊讶,划过一抹复杂的神情又立马喝了口茶掩饰了过去:“阿宁,他说的可是真的?”
严宁回过神来:“啊?这个事其实不是像他说的那般离谱。我们那晚遇到了黑衣人刺客,我担心会再有危险所以才与他同住一间屋子,可以随时随地保护他。”
“刺客?”严问的表情立马严肃了起来:“你们遇到了什么刺客?有多少人?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他也没事儿。咱们先不说这个了,大哥你赶快说说铁矿石的事儿。”
严问起身出门,脸色凝重地对着梁都说道:“梁护卫,麻烦你带着五名护卫守在这间屋子外面,绝不能让任何人靠近。”
“您放心,一只蚊子都飞不进。”
他将门关上,踱步到严宁和沈墨面前,缓缓说道:
“这事说来话长了。自从多年前朝廷的兵造司垄断了冶铁,民间的冶铁业就逐渐落没了,尤其是被称为铁匠城的江州,地位更是一夜之间从天上掉到了地上。但是其实多年来,民间私下里的铁矿石交易一直存在,且十分隐蔽。有很多人为了钱财,铤而走险将铁矿石秘密卖到江州。一开始只是用来制成犁头,菜刀等百姓常用的铁器,朝廷也不想让这些世代以炼铁打铁以生的工匠没有饭吃,所以尽管心知肚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眼罢了。
可是后来事情发生了变化,有一个神秘老板出现了,每次都派人携带锦贴,运送大量的铁矿石到江州。这次我拦截的五辆马车只是一小部分,据我掌握的线索,仅仅去年一年,至少有一百五十辆马车的铁矿石秘密进入了江州。然而奇怪的是,这些货到了江州就如泥螺入海般消失不见了。虽然江州有近百家铁匠铺以及冶铁炉,但是始终需求有限,远远用不了这么多的铁矿石。
可很久以来,我们没有任何线索得知,这些铁矿石究竟被造出了什么,又被运往了哪里。”
严问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沈墨,缓缓地说:“其实,我想墨兄应该猜到了,这也是我们让严宁去寻你的目的之一。”
沈墨没有抬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你想让我来查此案,找出这些铁矿石的去处。”
“没错。”
“为什么不让官府去查?我一个江湖中人,一无官职,二无经验,并不会查案子。”
“因为据我们分析,此案可能牵连甚广,甚至”,他顿了顿,接着说道:“甚至会有朝廷官员牵扯其中。因此,上面的意思是不要由官府出面以免打草惊蛇,找一个信得过的局外人暗中调查。因此,晓月公子就成了第一人选。”
“为什么?”
“因为你的师傅悬镜长老,曾是我父亲年轻时外出游学时的老师,而你又是悬镜长老的大弟子,不找你还能找谁呢?”
沈墨用手摸了摸下巴,低声喃喃道:“我师傅是你父亲的老师,那我和你父亲就是同辈了,所以这样算来,你们得叫我一声,师叔。”
“什么师叔?你别乱排资论辈。”严宁立马打断他的碎碎念,她可不要被这个人占便宜,心想着:父亲怎么偏偏跟他的师傅学习呢?搞得现在辈分多尴尬。
严问轻咳了一声:“你说得不错,如果墨兄真要算起辈分,我们确实要称呼你一声师叔。”
沈墨听到这话,不怀好意地抬头望向严宁。
严宁抖了个激灵,防备地说:“你干嘛?”
“让我答应帮忙查案也可以,你叫我声‘师叔’,我就答应。”他又摆出了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什么?” 严宁瞪大了眼睛,气呼呼地说:“沈墨,你故意的吧!”
“对呀。”沈墨也起身,双手抱胸低头看着她。
这该死的身高差,搞得严宁在气势上就输了一截。她求救似的望向严问,可严问只摇了摇头,表示:没办法,你就听他的吧。
严宁委屈的跟什么似的,她也不知道最近中了什么邪,一个将军整天被自己“请”来的人欺负。到底图什么呢?
这沈墨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慢悠悠说道:“严将军,你不会是后悔寻到我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