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人低声咕哝着“…药堂怎么换掌柜了?…”
而外面的老人家已经勾着腰,一手摸索着的墙壁往里面走,一边抱歉地对枔靖两人说道:“我们家的确没有你们要的药材,要不你们再去其他人家看看?不过现在还有人住的,就有下沟两家,上坎四家,沿着这条院坝过去还有两家…”
屋里声音再次传来:“老婆子,你跟她们说千万不要去石门镇那个方向啊,绝对不能去…”
枔靖本来下一步就是要问一下这里人的青壮为什么都走光了,跟石门镇有没有什么关系,不料里面的人很是热心地提醒。
枔靖于是顺着对方的话就问:“石门镇为什么不能去啊?听说去年老东家还派人去过那边收药材的啊?”
她的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老人焦急的声音:“哎哟,这可完了,那里千万不能去啊……对了你们那伙计回去了没有?千万不能让他……唉,这都去年的事了啊,唉……”
枔靖手扶着老婆婆迈过门槛,进入屋内,才晌午刚过,但是屋里漆黑一片,正对着是堂屋,上面供奉着天地君亲师的牌位,旁边还有两个应该是家主父母的灵位。
案几上贴着一张黄符,隐隐有能量波动,根据她在【商城】的符箓区溜达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成果,根据黄符上的符文,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一张辟邪符。
这种符箓在商城要卖五个能量,不过眼前这张与商城里的威力相比则弱了一些。
想来这就是之前那些法师们的给他们的吧,尽可能庇护住周边没能撤走的居民。
堂屋右边一道耳门,里面更黑,而且空气十分浑浊压抑,传来老人呼哧的喘息和咳嗽声。
有了上次在驴儿岭中招的经验,枔靖现在除了在灵气充裕以及自己觉得很安全稳妥的地方会利用呼吸修炼积累能量,在这种陌生地方一般不会去呼吸。
老人好像对这样的黑暗已经非常习惯,除了因为身体情况行动不便外,很顺利就摸到了一张木板床旁边。
枔靖的视界自然是对屋里一目了然,简陋中还偷着弥漫不散的死气,死气都是从床上老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在她的本质之眼中,随着老人每咳嗽一声,他腿上的那团阴影便向胸口地方蔓延一分,而阴影没上行一点老人就咳得更厉害,整个人就像一只煮熟的虾子一样蜷缩在床上。
然而好像那阴影的蔓延速度又被某种力量给牵制,以至于看似扩散很厉害,但从对方“受伤”到现在近一年却依然活着。
枔靖顿时觉得老人腿并不是普通的受伤,问旁边的老婆婆:“阿婆,阿爷这腿是怎么受伤的啊?我以前倒是经受过一些腿疾,现在手上也略略有些药材…”
她一边说话,在凡人看不见的神鬼视界里,她再次拿出因果灵镜往床上老人照去。
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以“真”人的身份与人们交流,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吧,看见两位老人这般不容易心中难免有了恻隐之心,不仅因为她土地神的身份,还因为她也是有父母的人,虽说在她与前世说拜拜后从因果上没有拖欠,但是从情感上她仍旧觉得父母也有老的那一天,如果他们也是这般病痛缠身这般行动不便,她也希望有人可以帮一帮…呸呸呸,自己父母肯定都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
然而在施加援手之前,枔靖稳妥起见,还是决定看看对方身上有没有大的孽力…看看其腿上的玩意儿跟他有没有什么因果。
又花了一百能量将老人的一生都检索出来,和老婆婆一样,很平淡,没有大奸大恶,有自己的小算计但也偶有小善,这才是绝大多数人的真实样子。
而关于对方受伤枔靖从检索的信息中只看到对方摔了一跤,回来后就愈发严重到现在就只能卧床了……
她在这边拿镜子检索的时候,老人稍微咳得好一些便喘匀气息说道:“唉,要说起来我这条命能留到现在还亏了这只腿。当时我好像是去…”
旁边老婆婆端来半碗水给老人,接过对方的话:“也怪我,那段时间突然病倒了,然后他有一天突然说要去跟我求什么圣水,然后就摔倒了……”
老人喝了几口水觉得心口舒坦一些,“当时哪知道那么邪门儿呢。再说不仅我们村子里很多人都去求圣水,周围几个村子也去了。说那里圣水灵验的很,你吃了几副药剂迟迟不见好,我心里一急就跟着去了……我记得我跟着他们翻山越岭走着走着,觉得腿越来越沉,而且眼皮也直打架,很想睡觉,与前面打着火把的队伍也距离越来越远,然后不知怎的就被一个小土包磕了一下,然后整条腿就痛的走不动路,然后脑袋也昏沉的厉害就晕了过去,等醒来时已经被娃子们背回来了。”
老太太接着讲:“那天幸好娃几个去了县城,我病情多日未见好转本以为我被不干净东西给缠上了,去县城找法师驱驱邪,没想到那法师果真说这里有厉害的东西出没,让大家落日天黑前必须呆在家里,就算是院坝里都不能去,还给每户人家送了符纸。”
枔靖问道:“所你们堂屋神龛上供奉的黄符就是那位法师留下的?”
刚才她已经检索出老人身上没有孽力也没有因果纠缠,便有了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