枔靖在看到那人从怀中掏出一把米时,眼睛便微微眯了起来——有古怪。
不过她站在原地动也没动,在她的视界中,看到小辛站在唐婶子的位置,朝着法师方向吹了一口气。
那领头法师口中一副正气凌然地念念叨叨,将米撒了出去,却正好迎面吹来一股风。
随着米粒落在地上,四个法师就像突然被人定了身一样,神情和动作瞬间凝固。
他们虽然没有啥真本事,但是这种手段以前没少用过,那种感应错不了。
只不过,以前这些都是落在那些不相信他们的人身上,现在却落到自己头上了。
他们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然后整个人就像是中了邪一样,一扫之前深沉高深的模样。
身体颤抖如筛糠,表情惊恐惶惑,当即在原地蹦达起来,就像是身上沾了什么脏东西想要抖下来一样。
村民也被眼前这一幕弄得一愣一愣的,有几个怕得罪法师,这时想去讨好一下,可是刚一靠近身体就像打摆子一样。
众人惊恐:难道这些法师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了?可,可他们不是法师吗?刚才还说让唐婶子几人报应呢……怎么现在反倒他们自己……
“唐婶子”和那老人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大家快看了,这就是他们的报应。整天就知道欺负老实人,就知道敛财。人家遭难了就说是人家上辈子作孽活该,现在看来这也是他们上辈子做了堕落事,终于报应到他们头上了呢……”
人群哗然,有了引导,都纷纷指责,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墙倒众人推。
……枔靖看的清楚,缠在那几个法师身上的并不是什么鬼怪,而是一种介于正邪之间的一种特殊能量体。
此时小辛成功在人群中造了势,离开身体回到枔靖旁边,道:“…没想到这些人竟然造出这样的神…”
“神?”
“嗯,这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衰神。”
枔靖:“真的有衰神?”
小辛:“这就是由让人的念力凭空造出来的,所以并不是任何鬼魂和精怪所变。身上具有人的信仰念力,但同时又带着负能量,所以看起来才是亦正亦邪。”
枔靖大开眼界,难怪在那么多生灵中人是最特别的,这份念力就甩了其他生灵几条街啊。
“这种负能量一旦附身就会吸取对方身上的气运,气运一低,人自然就会霉运连连,当然也会顺便吸取对方以及其身边人的气运和生元。”
枔靖嗯了一声,瞥了眼那几个法师惊慌失措,连那些道具掉落地上也顾不得,哇哇叫着跑了。他们知道这玩意儿的厉害,若是自己的气运被吸空,那这一辈子就完了,关键是一个不好,自己的气运不够这衰神吸的,还会吸他们元力……必须马上回去找解决之法。
院坝里的看热闹的人面面相觑,不管怎么说,他们曾经对那些法师宣扬前世因后世果的论调从坚信不疑,现在也产生了怀疑:那些法师不是半仙之体吗?不是说前世积累了多少功德今生才能伺候神明的吗?按理说他们不会有报应的啊……可刚才看他们的样子……唉。
刘家主人也一脸茫然:这次本来是请法师过来念诵帮他们减轻前世罪孽的,没想到竟弄成这个样子。
心中很是不安,其实他们私底下仔细揣摩过:他们真正走霉运是从十年前开始的,在那之前他们一直都顺风顺水,因为心底善良乐于助人,不仅生活顺遂,邻里关系也不错。但是十年前发生了一件事,当年他们的小儿子和媳妇去丈母娘家回来,途径昊天神庙,当时看到两夫妻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五六岁的孩童跪在山脚下哭泣,周围围了很多人。
当时他们也有小孩,所以最见不得这场面,便上前询问。
得知是小孩突然间昏迷不醒,药石无效,便只好来庙里求神,可是对方却告诉他们:这就是他们的命,他们上辈子欠这孩子的,所以孩子来几年索回前世的帐就要回去了。
小儿媳妇曾经跟着一郎中学过一点病理草药知识,她看这孩子是昏厥。仔细检查发现其脑袋上有一个并不明显包,想来是磕碰到什么地方大人并没有察觉。她曾听师父说这种磕碰很可能会让脑袋里出血,导致昏厥。
总之,这就是外伤,哪是什么来索债的。于是她推荐两夫妻去一医坊,经过施针喂药后果真慢慢醒转……但是他们打那回来后,小两口便经常小病小灾。
或是走路摔倒,砍柴把手指砍了,挑水把捅摔坏了……后来有一次终于病倒了,不管吃药还是怎的都断断续续好不了根。而小儿媳妇后来怀了两次都小产,还伤了身子。小孙子也逐渐变得体弱……
再然后是一家人不是这出事就是那有问题,有人说,他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被人盯上了。初时听到这些他们还会说,他们一生俯仰无愧,无惧神鬼。
然则事情越来越糟糕……到现在,大儿小儿一家人病的病,残的残,就连外嫁的女儿身体也不好了。
刘老爷子前不久彻底瘫在床上,只剩下老伴儿一个人顶着。没办法,这才不得不请昊天神庙的法师来诵念。
如果真是因为十年前那次“忤逆”了里面的神明而遭来的厄运,便希望这次求饶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