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细细的芦苇管子,往他身上吹金粉……
“这是干什么?!”
格雷特惊了。身边,负责陪伴他的祭司小声道:
“国王是最尊贵的人,不是凡人的手可以触碰……所以,要往他身上涂满金粉,只有用这种方法……”
你……你们高兴就好……
格雷特一时无力吐槽。唯一可资安慰的是,金粉这种东西,就算误吸一点儿,应该也不会有大碍的……吧……
等那位国王全身上下,粘满亮闪闪的金粉,众人再给他戴上黄金的胸甲(格雷特想着黄金冰凉坚硬的质地,由衷地同情国王)黄金的王冠,还有闪闪发光的金耳环和金鼻环。
然后,国王走上湖边的草筏,在草筏中心的小船上端坐下来,贵族和祭司们轮流走过船边,每个人都捧着各式各样的金器和宝石,轻轻地放到国王脚下。
“喂!”
格雷特小小声嘀咕:
“放太多了吧……这筏子不会沉吧……不会沉吧……不会沉吧……”
“应该不会沉。这船载重量还是挺不错的。”赛瑞拉一边小声回答,一边眼珠子都不转地盯着那些黄金宝石:
这些东西放到船里干嘛?
放到船里干嘛?!
不等他们想出个子午寅卯来,侍从们将草筏推离岸边,远远划到湖心。然后,一、二、三,将国王连同他坐着的小船推进湖水,哗啦啦、哗啦啦,直接划了回来……
碧蓝碧蓝的天幕下,除了草筏行进留下的水线,就只剩下一湖,一船,一国王而已。
……连个桨也没有给国王留下。
“喂,待会儿这国王怎么回来?”心灵连线里,赛瑞拉小声问。格雷特的猜想更加狂野:
“会不会就不回来了?你看他打扮成这样……会不会,直接就是祭品啊?”
“不会吧?”拜尔博大法师对太阳王国的风俗也不太了解。不过,大法师有别的角度:
“一年换一个国王?那这国王也换得太勤了点……就算国王能换,国王的后宫怎么办?后任直接继承?还是每年选一批?”
怎么想都不太对劲的样子……
讨论声中,太阳徐徐升高,金辉已经洒满湖面。上千名贵族、祭司环湖而立,低声颂唱赞美太阳神的诗篇;
专职演奏的祭司们吹响陶土烧制的安塔拉排箫,奏响魔兽腿骨制成的盖纳笛,弹起五弦的恰朗戈琴。低沉悠扬的,粗犷明亮的,轻盈欢快的音乐,从湖边一直响到湖心。
而当国王金灿灿的身影,和太阳在他身上投下的阴影叠合时,庄严神圣的海螺声响了起来。海螺声中,国王在船上向太阳举起双臂,铿锵有力地唱响了祭文。
“这嗓子!这中气!”格雷特在心灵连线里由衷赞叹。这篇祭文,他虽然一个字也听不懂,却由衷地想起了帕瓦罗蒂的《我的太阳》——咦,很应景是不是?
一篇祭文唱完,国王捧起头上的金冠,双手高举,用力一掷。金冠在阳光下划过一道弧线,落入湖心。接下来,是金耳环、金鼻环、金制胸甲……
再接下来,是船上堆着的鲜花、金饰和宝石。一件一件,陆陆续续,往圣湖当中投去。
“哎……这个湖,每年都扔这么多黄金珠宝嘛……”
心灵连线里,果不其然,传来了赛瑞拉的声音。格雷特回头望去,一边在心里飞快地算:
光是今天看到的金器,三四十件,一公斤……两公斤……十公斤可能有?十年就是一百公斤,一百年就是一吨……
这个王国,在圣湖湖畔持续了多少年?
或者说,这个往圣湖里扔金银珠宝的祭祀仪式,在圣湖湖畔持续了多少年?
一边心算,一边回头。只见银龙少女死死盯着湖面,耳朵尖都有些颤抖:
“好想下去捞啊……好想下去……格雷特,你说这个湖有多深啊……等他们都走完了,我偷偷下去捞,捞得起来嘛……”
“……赛瑞拉你别啊!”
格雷特一头细汗,赶紧劝阻。他掰着手指,一条一条给赛瑞拉数:
“这湖很深的!能倒映出这么澄澈的蓝色,这个湖,绝对不可能只有十米二十米深!
而且,是雪水汇成的圣湖,水非常冷,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魔兽、有什么神的力量在,下去一定会有危险的!
再说了,你不能保证国王每次丢金子,都丢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你也别能保证金饰入水以后,会笔直沉下去!它肯定要被水流推开的!
而且这么多年了,湖底的淤泥一层一层,一层又一层,不知道掩盖了多少层!赛瑞拉,你想到那么厚的淤泥里去淘金子嘛!
想要金子咱们有别的法子啊!别做这种又脏又危险的活儿啊!”
“那……”
赛瑞拉美丽的银蓝色双眼眨巴眨巴,眨巴眨巴,还是舍不得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