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黑色天鹅绒。”
“一套嵌金丝旳玻璃茶具。”
“一对水晶花瓶。”
“一匹湖蓝色丝绸,花纹挺漂亮的。”
“一瓶酒,不知道是葡萄酒还是香槟,看年头挺古老的……”
格雷特检点着门口的礼物,越看越是一头雾水。
论用途,这些礼物多半是摆了好看的,没什么实际效用;
论价值,至少他估计得出的那些,大约在50金币到100金币之间。要说礼貌性的打个招呼,太多了,要说有所求,感觉又太少了些;
论对方的诉求……对了,对方是什么诉求来着?
看门的仆人说不清楚。格雷特把名帖和礼单翻了一遍,也没有看到额外的信息。真麻烦,要不然还是派人送回去算了……
刚想到这里,套间门就被人礼貌地敲响。这一次,是几位熟人并肩来访:
维泰格男爵夫人,萨琳娜女骑士,和雷鸣剑圣的侄子、荆棘之花骑士团的书记官嘉德子爵。三个人鱼贯进来,在沙发上各据一方,看上去……
似乎有点互相较劲的样子?
格雷特当作没看见,打发隐形仆役上茶。维泰格男爵夫人抿了一口茶水,率先打开话题。她左右一望,目光落在墙角那堆礼盒上,笑道:
“他们动作倒快。”
“???”
格雷特用目光催促她解释。男爵夫人矜持地微笑了一下,还想从头开始解说,萨琳娜已经迫不及待地插嘴:
“诺德马克法师,我们过来,是为了同一件事。——男爵夫人说,你做手术之前,要准备一群人给女王献血?我们希望,能够得到为女王奉献忠诚的机会……”
“是的!”
嘉德子爵腰杆挺得笔直。
荆棘之花骑士团,名义上是皇家卫队的指挥者,团长雷鸣剑圣名义上是护卫长官。但是当然,剑圣他老人家不会搭理这些俗务,女王身边的这支近卫军,事实上都是他在指挥——
“皇家卫队都是些棒小伙子!他们每一个,都希望得到这个机会!”
“还有姑娘们。”萨琳娜侧首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似乎有些不满。身为女性护卫队的副队长,她自然也有义务,为队员们说话:
“包括我在内,每一个人都做好了,为女王献出鲜血的准备。”
“当然,还有宫廷的贵族们和女官们。”维泰格男爵夫人笑吟吟道:
“诺德马克法师,我知道您要为女王做手术,一定不缺输血者。但是我希望,您能优先考虑我们这些——身份高贵的、纯洁的、对女王忠诚的献血者。”
呃,希望成为献血队的成员?
格雷特上下打量了他们一下。前世可没这种好事儿,除了像抗震救灾这种大灾难,有大量民众自发献血之外,大多数时候,想要输血,都得跟血站求爷爷告奶奶——
鲜血日常是不够的,永远是不够的。一台计划之外的手术做呲了,用掉1万cc鲜血把人救回来,可以让主刀的这位在整个城市出名,挨医院血液科几年的白眼。
但是当然,给女王输血又不一样。格雷特甚至可以想到,这个经历,可以成为一位贵族晋升过程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女王的血管里流着我的血!”
凭这个资历,也许小队长就能升中队长,骑士就能升勋爵,说不定,还能在家徽上弄点儿什么东西?
不过格雷特并不在乎这个。对他来说,只要你们准备好足够的血源,我要输血的时候找不到人,那就行了。至于让谁上么,既然人多,就可以挑挑拣拣了:
“高于五级的职业者就不用了。”他先划了一道红线。看着萨琳娜和嘉德子爵脸上清晰可见的失望,又补充了一句:
“女王只是一级牧师。高阶职业者的鲜血,输入低阶职业者体内,会有什么副作用,目前尚不明确,保险起见,还是不要用比较好。”
“哦……”两位骑士对望一眼,只能表示接受。
法师的谨慎也是可以理解的,这就和服用某些药物、用龙血沐浴之类一眼,境界不到,容易闯祸。这么大的一份荣誉,只能让给下属们了。
“其次,年龄低于18岁,高于40岁的,身体不够强壮的,血压高压超过145,低压没高过60的,体重女性低于100磅,男性低于120磅的,统统不要。”
格雷特意有所指地瞥了维泰格男爵夫人一眼:
“身体太弱,体重太低,抽一点血就晕倒,到时候我是抢救女王呢,还是抢救他呢?”
男爵夫人苦笑。这条线划出去,那群贵族小姐们,特别是不习武的贵族小姐们,不知要怎么和她吵了。嗯,得想个法子,把她们的不满给按下去——
“对了,所有献血者,都要事先接受检查,确保身体健康。包括但不限于观察皮肤、眼睛、听诊心肺、按压腹部……”
“什么?!”
这一下,两位女性贵族一起挺直了腰杆,如果不是坐在沙发上,几乎要当场跳起来。萨琳娜声音都尖利了几分:
“诺德马克法师,你不能这样!她们都是贵族家的小姐!”
她目光灼灼,逼视格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