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子眇府。
内院。
偏殿中。
史子眇、朱彤面对而座。
朱彤将刘辨的信交给史子眇:“道长,这是殿下给您的亲笔信。”
“哦?”史子眇惊诧,急忙接过,“史侯写给贫道的?”
“嗯。”朱彤点点头,笑了笑,“毕竟,你们也曾是父子嘛,殿下是个重感情的人,自然记得道长。”
史子眇拿着帛书,不由有些激动。
展开信笺。
史子眇眼珠子上下一翻滚,附带在文字上的浓情扑面而来。
呼~~~~
他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眼眶有些湿润:“贫道还记得当年从皇宫抱回史侯时,他只有这么点大,瘦得没个人样,是贫道拿着玉匙,一点点把羊乳送入他口中的。”
朱彤微怔,皱着眉:“羊乳?”
“嗯。”
史子眇点点头,聊到这里,他似乎忍不住了,两行热泪,夺眶而出:“这孩子不食奶娘的乳汁,贫道是冒着杀头的风险喂的他羊乳。
一直到他一岁半,可以勉强吃些大人的膳食时,才陆续给他停了羊乳,或许是停的有些早了,他到现在仍显得有些体弱。”
朱彤岂能不知,给皇子辨喂羊乳,那是不合朝廷规矩的。
史子眇敢这么做,而且一直做到刘辨一岁半时,才勉强停下来。
其中的风险可想而知。
“道长......”
朱彤想要替刘辨表示感谢。
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只能尴尬突出两个字:“你对殿下真好,我想殿下一定会记得这份情的。”
“他那是才一岁半,如何能记得。”
史子眇摇了摇头,挥袖拭去眼角的泪水,轻声道:“唉,不说了,只要他能平安无事,逃出那牢笼,贫道便安心了。”
“说说吧。”
史子眇呼出一口浊气:“史侯有什么吩咐?”
朱彤这才把皇城给排水图,以及竹简递给对方:“道长,我们从兰台获得的皇城平面图,其中有一份是皇城地下暗渠图。
殿下的意思是想让您派人到暗渠中,了解一下内部的情况,看看是否可以作为逃生的通道使用,在下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想法。”
“暗渠?”
史子眇顿时一愣,不由好奇。
他接过帛画,展开浏览。
果然。
上面大大小小的原点,代表的是皇宫、皇城分布的井眼。
而一条条交织起来的线,代表的则是深埋地下的暗渠。
嘶~~~
史子眇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这地下暗渠竟然联通着内城?”
朱彤兴奋地点点头:“没错,只要咱们侦察清楚内部状况,殿下就可能从阿阁,通过井眼内的暗渠,一路逃到内城。”
“妙计啊!”
史子眇不禁感慨。
他急忙附身观察详图,手指在上面左右来回寻觅:“这里便是阿阁,井眼在这个位置,与之相连的暗渠走向是......”
史子眇仔细搜寻,不敢漏掉丝毫细节。
朱彤的目光也落在详图上。
不过......
他早已经将这份详图研究透了:“主线路是顺着阿阁、兰台、云台、含章殿、显清殿,从公车门,一路直通内城南市。”
“道长!”
朱彤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极其郑重地道:“您的府邸就在南市,只要殿下进入南市,向东走这条路线,便可直达你的府邸,这是天赐的良机啊!”
“还真是如此!”
史子眇眼瞪如铃,震惊万分。
“嗯。”
朱彤郑重点头:“道长,您只需要找个水性好的,下井寻找暗渠入口,然后顺着暗渠图的指示,一路打探路况,将其记录在册即可。”
“您放心。”
朱彤深吸口气道:“在下会将计划告知殿下,他会每日派人观察井眼,一旦你的人出来,他会立刻得到消息。”
“好。”
史子眇点点头,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轻声道:“正好,贫道的弟子阿三是扬州人,水性极佳,可以派他下去打探情况。”
朱彤大喜:“哦?他可信任否?”
史子眇毫不犹豫:“可以,贫道曾救过他的命。”
朱彤暗松口气:“既如此,便拜托道长了。”
史子眇颔首:“没问题,你静候佳音便是。”
将朱彤送出府邸后。
史子眇也没有耽搁时间,直接唤阿三过来。
“师傅,您找弟子?”
阿三一脸懵逼地进入偏殿。
“嗯。”
史子眇点点头,摆手示意其对面落座:“阿三,你跟随师傅多久了?”
阿三皱着眉,沉吟片刻:“记不清了,恐怕得有十七、八年了吧?家母去世后,阿三便一直跟着师傅您,直到现在。”
“是啊。”
史子眇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仿佛陷入了回忆:“贫道记得,令堂的后事还是为师安排的,对嘛?”
“没错。”
阿三揖了一揖:“是师傅您掏的钱,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