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
董卓皱着眉,高坐在上首,听着下方胡珍的汇报:
“王允、袁基的说辞一般无二,应该只是商量政务而已。”
“毕竟,此前袁基也曾身为太仆,俩人原本就有事务上的交流。”
“也因此......”
胡珍欠身拱手,总结道:“末将以为,基本上可以排除袁基参与了谋杀文优的事情,至于王允,更没有谋杀文优的可能。”
啪!
董卓怒拍桌案,气得眉拧眼突,张嘴便骂:“这样说来,你查了一整天,结果谁都不是凶手,对吗?”
“呃......”
“这个......”
胡珍怯生生不敢接话。
毕竟,他的确没有任何问题,袁基、王允等人说得滴水不漏,难不成非要安点罪名吗?
“太尉息怒。”
此刻,李儒横出一步,揖了一揖:“此事怨不得胡将军,对方能够提前谋划刺杀在下,又岂能这么容易被人识破。”
“胡将军擅长战场厮杀,面对王允、袁基这样的老狐狸,没能寻找到对方破绽,是非常正常的,您切莫动怒。”
胡珍暗松口气。
他只觉得李儒是个不错的人。
至少,对方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替他说好话。
“文优~~~”
董卓扭头望向李儒:“那你觉得,王允、袁基有没有问题?”
李儒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当然有,而且有很大的问题。”
董卓哦的一声惊诧:“那你有什么依据吗?”
“没有。”
李儒摇了摇头,呼出口浊气:“但对方早不沟通政务,晚不沟通政务,偏偏那个时候沟通政务,随后在下便遭遇刺杀,这样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呼~~~
董卓脑子有些懵,一时间没有理清头绪:“文优啊,你也曾说过,治乱以爆,治平以仁,此事若是放在之前,我董卓不需要证据,便可帮你复仇。”
“但是现在......”
董卓一脸为难的表情,轻声道:“随便动一个朝廷大臣,而且对方还是四世三公的袁家,恐怕有些难,而且一旦动了袁基,咱们此前做的工作,只怕就白费了。”
“太尉放心。”
李儒赶忙揖了一揖:“儒明白您的处境,而且也不会强求您替我报仇,咱们只是论事,王允、袁基依旧有很大的嫌疑,需要派人盯着。”
“至于对方谋害在下的证据......”
呼~~~
李儒皱着眉,沉吟了片刻,轻声道:“恐怕不管何人出手,短时间内都找不到。”
董卓不禁感到疑惑:“何以见得?”
“很简单!”
李儒随口解释道:“这一日雒阳巨震,引起了廷尉等高度关注,行凶者只要不傻,就一定会偃旗息鼓,不再出手。”
“嗯。”
董卓缓缓点头:“有道理!那依你所言,咱们接下来该当如何呢?”
李儒顿顿,思虑片刻,一揖作礼:“对方潜伏,不愿意露出马脚,那咱们便外松内紧,给对方制造假象,时间一长,对方必会再次出手。”
“如何外松内紧?”
“其一,明面上,您要逐渐少过问此事;其二,胡珍将军逐渐把工作重心转移到防务上,而不是调查此事真相;其三,对于在下的保护,要逐渐放松。”
“嗯。”董卓似有所悟,“这是外松,那内紧呢?”
“其一,派遣明暗哨,监视王允、袁家等嫌疑人,若有情况,立刻上报;其二,将明面上保护在下的人,转为暗中保护,而且人数越少越好。”
“好。”
董卓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就按照文优说的办,胡珍,你听明白了吗?”
胡珍急忙拱手:“主公放心,末将明白了。”
董卓摆了摆手:“既如此,那便退下吧。”
胡珍:“喏。”
望着胡珍离开的背影,董卓缓缓起身,绕过长案,转入殿中。
他来到李儒面前,轻声细语道:“文优啊,都怪我帐下的人太没本事了,这么长时间,愣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到,到头来还是得靠你才行。”
“哪里~~”
李儒只感觉今日的董卓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变得紧张起来:“全都是为太尉做事,虽然能力各有不同,但儒看得出来,大家都非常卖力。”
“卖力有何用?”
董卓不屑地哼了一声:“事情办不成,不还是假的吗?我董卓帐下若是能多些文优这样的奇才,如今的大汉恐怕就是另外一副模样了。”
“太尉谬赞,儒当不得。”
“诶~~”
董卓大手一挥:“你当不当得,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正好明日上册封士人一些官职,我也想过了,凭你的本事,不应该只在太尉府,而应该在朝堂上。”
“这样如何?”
董卓停顿了片刻,饶有兴致地道:“我表奏你为黄门侍郎,多多跟陛下接触接触,你曾做过一段时间他的老师,他对你应该还是比较信赖的。”
“黄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