坞堡外。
牛辅端坐在战马上,唇角微扬起个弧度,绽出一抹淡笑:“没想到,南阳武库如此充实,居然可配齐八百面盾牌,此一战张郡守当为首功。”
“哪里~~”
张咨赶忙一拱手,把功劳推还给牛辅:“在下不过提供了些盾牌而已,指挥作战者乃是牛将军您啊,这首功自然是将军您的。”
这样的功劳谁敢要?
总之,张咨是打死不敢要的。
万一此战最终被捅出去,逼死弘农王的罪责,岂不得自己背负?
张咨宁肯不要功劳,再多熬上两年,也绝对不愿意背负逼死弘农王的骂名。
牛辅不太懂士人圈的潜规则,只道张咨在拍马屁,讪笑一声:“放心吧,此战结束以后,本将军会在丞相面前替你美言,争取让你早日当上荆州牧,为朝廷尽忠。”
张咨一揖作礼:“多谢牛将军。”
牛辅回头望向坞堡,长出口气:“若是照这般打下去,可能不必等到深夜,便能拿下坞堡了,你的夜袭策略或许要落空了。”
张咨微微颔首:“如此,倒是省事了,不过在下以为,此要犯奸诈狡猾,恐怕没那么容易战败,将军切记不可掉以轻心。”
“哼~~”
牛辅轻哼一声,不以为意地道:“如此攻势虽然缓慢,但胜在稳健,一旦有士卒先登,必可趁势破开个口子,一举拿下坞堡。”
“此要犯便是再有能耐,手下也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兵力不过数百人,焉能挡得住我军如此攻势。”
说到这里,牛辅眸中已然迸射出万丈凶芒,仿佛脑海中已经幻化出,提剑怒斩弘农王的精彩画面。
他阴鸷一笑:“估计要不了两个时辰,此坞堡必破!”
张咨也懒得再计较,施施然一礼:“但愿如此。”
牛辅信心满满:“必定如此。”
锵!锵!锵!
攻城仍在继续。
何家守军以长矛猛刺为主。
城下敌军则在弓弩的掩护下,持续向上攻杀。
何家虽有藤筐盾保护,但在持续不断的箭雨袭杀下,依旧有不少人因露头而被一箭射杀。
城下敌军趁势猛冲,一波又一波的攻势,杀得何家守军只有招架之力,全无还手之能。
幸好城墙不长,左右各有何云、邓展两大高手引兵协防,双方鏖战接近半个时辰,依旧没有半点破城的趋势。
正当双方陷入僵持状态时。
砰!砰!砰!
一个个火油罐从城头坠落。
军司马张振手挽长弓,张拉满月,箭镞裹着油布,油布点火。
当精纯的火焰在箭镞上跳动时,张振朝邓展颔首示意。
邓展毫不犹豫,将一罐火油抛向空中。
趁其坠落半空时。
嗖!
火箭如流星,正中火油罐。
紧跟着,蓬的一声巨响,火油罐爆碎,四溅的星火如雨点般坠落战场,方才撒下的火油,擦着一点火星,轰的窜起一条火蛇。
更令人惊诧的是,火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蔓延,顷刻间漫向盾牌阵,将城下的敌军淹没了大半。
趁此机会。
张振一声令下:“放~~”
砰!砰!砰!
旋即。
又是十余个火油罐从城头砸了下去。
火焰轰然暴涨的声音响起,即便是城头的何家人,都能感受到一阵热浪从城下涌来。
跟着,城下便响起了哀嚎声、嘶喊声、恸哭声。
虽然刘辨看不到,但可从直播间网友的声音中,感受到火攻的厉害:
“卧槽!阵脚真的乱了,那小子居然把盾牌都仍了。”
“其实不是盾牌着了,只是盾牌上的火油着了。”
“哈哈!全乱了,全都乱套了,狗屁的阵营啊。”
“军师联盟的计策简直碉堡了,手动点个赞。”
“辩爷,赶紧反击,现在下手,一打一大片的节奏。”
“是啊辩爷,赶紧下令吧。”
“......”
刘辨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他毫不犹豫,铿锵下令:
“张司马,进攻!”
张振重重点了点头:
“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打。”
“弓弩手放箭!”
“夜叉檑、狼牙拍,给我揍这帮杂碎!”
嗖!嗖!嗖!
百十支箭矢呼啸升空,旋即朝着敌军笼罩过去。
下方兵马早已乱成一团,有些连盾牌都丢了,哪还顾得上防空。
这一波箭雨袭杀,虽然只有百十支箭,但这杀伤力却比往常大了许多。
此外,夜叉檑抛射而出,噗通一声坠落在地,轻易便砸死两人,士兵匆匆回收,沿途更是杀敌无数,梨出一条长长的死亡壕沟。
“该死!”
坞堡外,牛辅面色骤变,气得龇牙咧嘴,暴跳如雷:“居然以火攻破阵,再辅之以奇兵破敌,此贼果然没那么容易对付。”
“将军~~”
张咨同样满目骇然。
他是真的有些不敢相信,居然会被自己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