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多大人了,怎还能上屋顶玩耍!”
二人齐刷刷的向屋檐下看去。
“阿轲随我来!”
剑心点上一盏微烛。
“圣上南巡,欲下金陵。”
此话一出,阿轲眼里星火闪烁,想闯入皇宫行刺难于上青天,如今狗皇帝自己送上门来,机会难得。
“我知你心里所想,不可为也。”
阿轲不可思议的看着师傅,自己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师傅跟她说最多的就是杀人不难,时机难待,如今跟她说不可为,若是没有合适的解释,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妥协的。
“为何?”
“倘若你只是想报大钟寺之仇,尽可为之,但如果你想为你父亲及你的家族复名,当隐忍!”
不过寥寥几句对话,却让阿轲的心几经沉浮,原来他们都知道,究竟为何要瞒着自己,姨娘瞒了一辈子,却偏偏要在临终之际留下疑惑,现在的她不知该庆幸这不解之谜就要有人解开,还是该难过,身边最亲近的人到底是欺骗了自己,因为种种迹象都说明了一件事,她是一颗棋子,虽不见棋局,但她早已是局中之人了。
“他们究竟是何人?”
阿轲低头看着眼前的烛火,话语里带着怨气。
“京城陆氏,唯有一户,乃三朝将门,先皇御赐将军府。”
这个身份倒是震惊了阿轲,猜到自己有身份,却没想到如此尊贵。只是活了这么久,京城陆姓的将军确是没怎么听闻过。
“我爹是将军?“,迟疑一会,终是开了口,”……为何弃我?”
剑心心疼不已,到底是眼见着长大的姑娘,他早已把她当作女儿看待。
“并非弃你,当年陆将军助圣上兵变,事成,圣上登基后多猜忌,因你爹爹功高盖主,满门被诛,当时你尚在襁褓之中,被托孤于…我,方能逃过一劫。”
阿轲不是没想过,是不是至亲遭遇变故无能抚养她,可如今亲耳听闻,竟是满门被诛,心如刀绞,心痛的一时说不出话来。狗皇帝那么爱灭人满门,本不想迁怒无辜,如今看来,不灭了梁皇一族难解血海深仇,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何以为圣!
“九岁那年,你拜师之日便立誓要杀圣上,我原以为你已知晓身世,不然,是因大钟寺之难,如此看来,此仇,乃宿劫!”
阿轲深吸一口气,细细一想,如此奸狠之人,确也是自己的父亲拥立为王之人,莫不是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双眼,看不清其中的利弊?这盛世之下,换一个皇帝于她陆氏有何不同?想必,那个“悔”字道尽了父亲的噬脐莫及。
“师傅今日才告知我身世,何意?”
“为师是想告诉你,不论梁王何等该死,陆将军参与兵变已是事实,坤王如若起兵伐梁,势必打上为前朝平反之名,梁王登基无诏,名不正言不顺,到那时,你陆氏一族必然会背负上与梁王一同谋反的罪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师傅是希望我助王爷伐梁,为陆氏将功抵过?”
“真要到了那一天,你若有助,王爷不会追究陆氏的功过,可眼下最要紧的事,圣上不能在金陵出事,否则,王府危矣!”
阿轲暗下的眼眸藏尽苦涩与痛心,满心的疑惑不知如何开口,父亲为何要助梁王谋逆?王爷伐梁她又能何助?这一件件一桩桩的背后,最让她不愿承认的是,她的平萧不能娶她了。
阿轲突然明白奶娘临走前说她与平萧终殊途是何意,不是因为身份差距悬殊,而是,一个未来的皇位继承人是绝不可能与家族背负上谋反罪名的后人在一起。
“狗皇帝南巡恐不简单,平萧回府妥否?”,她到底还是上心他的。
“这也是王爷担心的,介时锦衣卫进城恐不好对付,我应允王爷让你同平萧一道回府,伴其左右,担其安危。”
“是,师傅。”
“切记隐忍,不可冲动,待王爷事成之时,你的仇自然得报。”
剑心并不知道,他的叮嘱没有意义,时至今日,阿轲就算不是为了陆氏,不是为了大钟寺,她也不会置平萧的安危于不顾。
阿轲从师傅房间出来,看到在门前踱步的平萧,见她出来,平萧忙迎上。
“这么夜了,你怎还不休息?”
语气生硬疏远,与进去前的女子判若两人。
“师傅找你何事?”
“明日我同你一道回王府。”
说罢,留下无情的背影。只留平萧一人不解。
“为何又是如此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