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瞩目下,念念不舍上前几步、越过离经叛道,缓缓开口:
“灵域有史可鉴的岁月,已逾万载,传说万年前,高阶灵修法天象地、攫阳揽月,上能羽化登仙、下可尘归万物…
“可万年时光过去了,我们还剩下什么?天宫的升龙大阵、往生堂的往生大阵,当年那都是镇压圣兽的存在,惊蛰谷的御灵大阵还好,拴了只笨猫,我们呢?镇压空气吗?更别说还有两座大阵已经湮灭在历史的长河里,可这还不够…
“千年前,灵门一分为二,阴阳相抗直至如今,双方都朝着最极端的方向势不回头,他们毫无疑问是错的,可难道我们就是对的吗?
“千年来,灵门正统传承二十四脉、一十三律,十一脉未曾诞生律级便已夭折,五脉正律失传,若非侥幸,如今苍棱一代也仅剩七律,差点失去的那一律,叫做命律。
“还不够是吗?
“因为你们苦苦相逼,上一代命律不惜自尽以证女儿清白,整个往生堂两千弟子全都死在了同门的猜忌与恶意中,难道这还不够吗……”
说这番话她并没有哭,只是那种沉到深渊尽头的悲伤,让徐念不由得拧着眉、攥紧拳头。
“哪怕如此,整整十年来盐千容从未找谁报过仇,可你们呢?从始至终不依不饶、不死不休,喂……你们逼死了她的父亲诶,真当小姑娘没脾气的喔?你们以为13岁就独自斩杀当年黑子三的命律继承人你们中间单单哪个挡得住吗?
“还不够吗?
“没记错的话,魏城主你师父的命、还有上任惊蛰谷谷主的命,是第六十九任命律、也就是上代命律的妻子、盐千容的母亲用她自己命救下来的吧?”
魏君立皱眉低头。
“所以……
“要怎样才够呢?”
徐念听不下去,上前拉住她的手。
他打死也没想到今天的事情会变成这样,原本以为最坏的情况不过是许给四大公会一些好处,让他们帮一把,可……她为什么要站出来?为什么要说这些?
“阿弥陀佛…”就在这时,悲风方丈持礼念叨一声,转身走了。
过了一会儿。
“我们走。”王城也走了。
“哎…小辈们,老子等你们给个说法。”鱼龙会也走了。
“不是…”剩下叶朔没辙,无奈留下一句“老夫也等着”拂袖离去。
恐怕事前谁也没有料到,这件事最后会变成这样。
念念不舍究竟是谁?
……
“我们也走吧。”她看向徐念,微笑着说。
“去哪?”
“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徐念想了想,好像家里就挺安静的。
“咚。”他挨了一头槌。
“回家做羞羞的事是吧?”
“你这分明是读心术!”徐念震惊。
“就你那点小心思还需要读?”
“那羞羞的事又是什么鬼啊?”徐念一脸捉急。
念念不舍低下头,双手揪着衣角:“你都…你都对人家那样了…还不羞……”
“不是…啥、啥样啊??”徐念心慌口乱却又不敢声张。
“就…那样……”娇羞的神态与话音下,唇角翘起坏坏的弧度。
虽然俩人声音不大,但现场没走的人还多着呢,徐念赶忙给简笙使了个眼神,起阵跟念念不舍传走了。
简笙若有所思地笑着、摇了摇头,开始收拾残局。
几分钟后,朝歌崖。
作为整个灵域美景top10之一,位于南部的朝歌崖此时风景正好,俩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在崖边赏景谈心。
“你刚刚为什么要……”徐念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盐千容悬在石崖外的小腿随意摆动着,手里捋着一根狗尾巴草:“即便你今天再次付出一些代价保下我,这样的事情迟早也会有下一次、下下次、下下下次……”
“不管多少次我……”
徐念说到一半,被她一根手指按了回去:
“我这些天查了不少资料,青冢的起家和如今的运作,其实都很不容易吧?”她收回手,喃喃道:
“公会榜排在前面的大公会,会长或者副会长不是富一代就是富二代,他们有很多办法可以让公会收益扩大许多许多倍,可你不一样。
“就像雷钟说的,你是全凭自己作为吉祥物和交际花的魅力,才有了那么多跟你交心的好朋友,才让青冢变得像今天一样强大。
“在这个过程中,师父从未参与过,怎能让你和他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全浪费在师父一个人身上呢?”
听她这么说,徐念握着拳低下头。
说到底,还是他太菜了!
结果刚想完,盐千容把手里的狗尾巴草塞在他手里、顺势握住他的手:“你已经很厉害了!”她笑着说:
“师父能有今天这样的机会,可是全靠你哦!不然你以为,他们几个能安安生生听师父说完那些话吗?就算听了,能细细去想、去接受吗?
“所以,我家徒弟就是最好的,哪怕你什么都没有,只要有你这个人,师父就已经超级超级满足了。”
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