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称,就好像从那冰封中被剥离出来似的,但那也只是短暂的一瞬,快到素还真几近以为那是幻觉。
“素还真,你所料不错,问情道除无情道外,还有另一种修法,若吾转而修之,想来吾的情感也会随之恢复吧。但若是如此,将来吾面对吾的孩子、面对曾因吾而亡的无辜生灵,又该如何自处?”
一点霜用毫无起伏的声调说:“以错误开始的生命,便以错误结束吧。吾,对此并无意见。”
素还真一时不知该如何劝她,人如何能劝服天道?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正是先肖其心,方得其道。连自己,也一视同仁地视若无物。
他最后说——
一点霜口头送别了素还真,便去了师尊当年的厢房之中。自出关时师尊座化,她收敛了余下的衣物存放之后,数十个甲子以来来都未曾再进去过,今日打开,其中事物竟整洁如新,一切如昨。
蒲团上,一道虚影漠然说道:“你来了。”
一点霜说:“你知道吾会来?”
师尊的虚影说:“自然,因为你是吾最最愚蠢的徒儿。”
一点霜:“但师尊只有吾一个徒弟。”
虚影说:“哼。”
师尊的虚影就像出现的时候那样毫无预兆地消散,又在一点霜指尖触及有情道心法的书封时重新出现。
虚影说:“你为何还是放不下?”
一点霜:“无情无执。师尊又为何还在此处?”
虚影冷笑一声,终究消散于无。
一点霜翻开心法,逐字念着口诀,无形中便进入了入定之态,回忆千回百转,数十个甲子的岁月在眼前飞速流过,令她涔涔地泌出汗。
竟是大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