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回原位,重新坐到会议桌前,盘算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大约半小时,一位戴眼睛的人开了门走了进来,从外表气质判断,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要接见他的人。
周道点点头,欠了下身。
进来的正是中夏日报编辑部主任杨阳。
见周道向自己致意,杨阳略感意外,因为刚刚他去大门口接了另一位通讯员,也就是另一个《买茓记》的作者。那位作者行为拘谨,在太阳的曝晒下被大爷挡在大门外。
而眼前的周道,看起来不慌不忙,处理事情有礼有节,似乎胸有成竹。
同为宛都地区的青年农民,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你就是周道吧。”杨阳放下茶杯,凝神看着周道。
“杨主任好,我是周道。很高兴能见到您,我们通过电话的。”周道语气平和。
杨阳:“??”
这话不是该我说的吗?
眼前的年轻人与刚刚见过的那位天壤之别,一个木讷腼腆,一个油嘴滑舌。杨阳是军旅出身,曾做过三年政治思想工作,接触过各种各样的年轻士兵。根据经验,后者看似回答流利,可能问题嫌疑更大。
“周道同志,你认识一个叫谭成的通讯员吗?”
谭成?周道内心一紧,《买茓记》的原作者,难道这次穿帮了?
不对,如果真有问题,报纸上就会立即发布纠错声明,他可能就不会安生的坐在这里了。
他很快冷静下来。
“杨主任,我今年刚刚高中毕业,没有参加过县里的通讯员学习班学习,所以除我自己之外,一个通讯员都不认识。”
杨阳点点头,这个回答和刚刚谭成回答的一样。
当然,虽然两个人都说互不认识,但为何两个人所写的通讯近似度非常高?
杨阳发动编辑部的同事查阅十年内几乎所有的公开报纸、杂志,均没有看到有发表过《买茓记》这篇通讯,这说明这两个人都不是通过公开出版物抄袭,甚至连借鉴的可能都没有。
“周道同学,你能介绍一下为什么会写这篇通讯吗?”
既然对方没有展示证据,说明事件还没有那么糟,周道笑道:“我记得杨主任在电话里已问过这个问题,要不要我再重复说一遍?”
看似语气平和,实则柔中带刚。
杨阳摘下眼睛,哈了口气,用眼镜布擦了擦镜片,眼光冷冷的注视着杨阳。
周道没有近视过,但他知道有视力障碍的人,离开了眼镜,可能目光仅仅是代表了一种态度。
杨阳阅人无数,他戴上眼镜,收敛了目光,淡淡道:“嗯,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我感兴趣的是,周道同学用如此娴熟的笔法写出这篇出色的通讯,你一定对新闻有自己的独特见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