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办事儿都办妥了?”掩上院门,徐翠花问。
“差不多吧。”周道笑道。
“道儿,刚刚坐在你车后的是罗小茵?”徐翠花明知故问。
“是啊,在路上遇到的,咋了妈?”
周道把东方自行车扎在院子里,抬头问道。
“诶,道儿啊,不是妈多嘴,这罗家的闺女,也算个好闺女,可前阵子她妈汪婆子到家里闹的,差点要告到派出所去。
而且狮子大张口,不给一千块彩礼那是要真告,你想想,要不是你写稿子挣了钱,拿出来一千块,他还不是真把你告了?”
老妈这么一说,周道好好的心情还真的灰暗了一些。
可不是,上一世,汪东枝的确把周道告进去了。
妈说的没错。
“后来汪东枝反过来巴结咱们,并不是你拿得出一千块彩礼,她就有多高看咱了,而是乡里的领导到咱家来,吓着了她,你说,要不是你现在出息了,你就是拿出一千块,也填不满老罗家那个无底洞。”
老妈啥时候脑子这么好使了?周道洗了一把脸,把毛巾搭在洗脸架上,“妈你说得对,汪婶的那点把戏,在妈你的眼里还不是一看一个透?”
“乖儿子真会说话,那要说真的,汪东枝在你妈眼里,还真就是二傻子的样儿,撅起屁股我就知道她拉的啥shi。”
周大锤磕磕烟袋,“我说你呢,等一下要吃饭了,你在那一句一个shi啊尿啊的,纯心让人恶心是不?”
徐翠花抬高了嗓门,不满道,“咋我替道儿想事儿,你嚷嚷个啥?”
周道:“妈你说的这事儿,我心中有数,汪婶和你不对付那也不是一会儿半会儿了,再说了,罗小茵还小,关于她妈的事,我会注意的。”
“别跟我打马虎眼啊,妈可提前告诉你,罗小茵那妮子,你以后就不要招惹了!
妈也是思前想后做出的决定。
你想啊,之前汪东枝知道你考砸了的时候,各种跟咱断交的作派,一看你混出息了,又跑来还彩礼求咱复合,她们那么贱,咱可不能那么贱,照我看,我们道儿现在又上大学了,大学里有的是配得上道儿的,咱现在也是他罗家高攀不起的主儿了!”
周大锤,“我说孩子们的事,他们自己定,你掺乎个啥呢……”
徐翠花:“住嘴!你是不是跟汪东枝有一腿?每次我跟汪东枝干架,你都像个猪似的蹲一边看热闹,我在跟我儿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你儿子?不是我儿子?”周大锤嘟囔道。
担心下一句隔壁老王会躺枪,周道果断打断:
“爹、妈,你们少说一句行不行?妈,我肚子饿了,快给我弄点吃的!”
徐翠花立即展开笑容,“道儿饿了,我这就去做。下午焖的鸡,还温着呢,正好我们道儿可以先尝尝!”
“妈你杀了鸡?早说了我在城里,天天有人请吃,不缺吃的。”
“城里鸡哪有咱村的鸡好吃?你放心,这鸡不是咱家的,是黑蛋他妈送来的。我知道你不高兴。
黑蛋之前那事,是他做的不对,他已经来道过歉了,咱也不能得理不饶人不是?我是看他老娘是个好人,一大把年纪了,日子过得难,想抱孙子,可连儿媳妇还没影儿,头发都急白了。
这不今天你刚出门,娘俩就又把鸡送来了,咱要不收下死活不走了,还当面打了黑蛋给咱出气。妈看他们可怜,就收下了。”
周大锤:“你妈只说一,没说二,黑蛋他娘是想让道儿你在城里看能给黑蛋找到活不能,这要是指靠那一亩二分地,以黑蛋的条件,可能得打光棍了。”
这一点周道懂。
农村虽然土地承包了,但农民手里想弄个活钱很难。
现在娶个媳妇儿,虽说没有后世动辄一二十万那么夸张,但几百块也是要的。此时的几百块,农民干一辈子庄稼话也未必攒得够!
黑蛋这类人,嘴碎,脸皮厚,人本质未必有多坏,没必要计较了。
周道转换话题。
“我这回回来,还有一个打算,就是我在城里买了房子,想接二老去城里住。”
“哎呀,我们道儿在城里有房子了!”徐翠花乐开了花,“道儿,听说城里的房子都是鸽子笼,是不是真的。”
周大锤:“别听人瞎说,鸽子笼是住鹁鸽的,你钻进去试试。”
跟我儿子说话,不稀罕理你!
徐翠花知道老头子每次顶她是嘴巴贱成习惯了,懒得搭理他。
“咱那也是个院子,两三层的,现在正在装修,等装修好了,房子的气味散了,你二老就可以搬城里住了。”周道说。
“好,到时候我先去住,反正你爹不喜欢进城,让他在家看门。”
周大锤:“儿子在城里有房子是好事,这样干事业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你妈也别戗我,我还真走不开,这地里的活计,一天都离不开人,我还真适合在家看门。”
“我只是说说,你以为我真的放心进城?我要一走,汪东枝还不天天来串门?要真住城里,也得儿子娶了亲,有了孙子,我才能安心住下来。”
徐翠花话里话外夹带着不着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