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杨阳。
因为除了杨阳,其他人没有这个动机。
而杨阳,完全有向门卫提醒关于宣传口相关事项如何安排的能力和权力。
通过上两次与杨阳的交锋,杨阳明显低调得多了。特别是后一次人体插图事件,他过于急躁的把电话打到电视台,结果被乔华轻松顶回去,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打击。
然而这一次,可以说是不露声色,既不违反大院的规定,也让周道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因为周道的这一招一旦成功,直接给荧屏报定了格调,相当于获得了宛都地区两大班子领导的公开支持,以后再想直接为难荧屏报,就不得不顾及区里更高层领导的颜面。
周道的这一招原本是为了体现宛都地区领导的亲民风貌,但另一方面,也无形的提高了荧屏报的档次和地位,如果杨阳知道周道的动机,不去阻止才是不可理解的。
荧屏报虽说级别没有日报高,但这几期发行量一期比一期高,单期发行量早超过了日报,在宛都已是声名鹊起,即使是宛都第一书记,也曾口头表扬过的,所以杨阳正面阻止会引起领导不适,你一个主管的部门中层干部,不支持报社发展,天天挑刺也是不好的吧。
所以他即便是看荧屏报不顺眼,明火执杖的给人穿小鞋,既不符合他的身份也跟他的表面利益相悖。
所以使点小动作,制造一些合理的障碍,这才是他的最优选择。
有没有一招致周道于困境的方法?当然有!“人体插图”事件就是,这要是往前推个几年,这一件事就把周道拿下去了。
只可惜时代变了,无论是体制面还是社会意识层面,都在趋于开放,单纯这件事已无法达成让周道卷铺盖走人的目的。
然而“人体插图”事件虽然被乔华顶回去了,这次周道过关了,但并不代表再有新的破绽被抓住周道都能过关。
想到这儿,周道不由心生一丝寒意。
比窗外的风雪透进的寒气还要让人感到冰冷逼人。
接下来必须时刻如临薄冰,如临深渊,工作上一定要避免出现明显破绽……
但若要改革办报风格,吸引受众阅读购买,又不能自缚手脚,这就好比:带着镣铐跳舞……
嗯,这几个月,什么样的艰难险阻自己不都过来了?他对可能出现的问题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要解决问题,必须找到问题的根源,这次荧屏报的编辑记者进大院受阻,原本是不应当发生的,只所以发生了,一定是杨阳提前了解到了周道的特刊计划。
但问题是,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周道开的年末专刊会,是在编辑部小范围进行的,编辑部的人多是新人,不光说认识杨阳,就是电视台的很多部门他们也不熟悉,如何泄露给杨阳?
当然,不排除报社的编辑记者本身对这类策划相当新奇,无意中讲出去的,这种可能是存在的。
但接着的问题来了,编辑的同仁即使讲出去,就能被杨阳听到?
不是没这个可能,而是这种可能性极低。
这么说,就一定是有心人了解到特刊计划有意透露给杨阳的。
会是谁呢?……
看马均他们兴高采烈的讨论宛都干部会议的采访计划,周道咳了一声,道:
“大家注意,以后我们报社内部的会议精神,不能对外谈论,所有的采访计划,对外一定要三缄其口,明白吗?”
易磊喝了一口咖啡,神色活泛,“主编,电视台的同事也不能说吗?”
周道沉吟了一下:“报社的采访计划,工作安排,属内部信息,一律不能外泄,以免给我们的工作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马均点点头,“主编说得对,我也怀疑我们今天被大院门卫玩这么一招是有人授意的,肯定是有人不想我们荧屏报好,故意给我们打起了太极。这说明有人已提前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晋未雪明亮的大眼睛隔着镜片看着周道:
“主编,马均的分析对吗?”
周道点点头,心说马均的脑子够使,把自己不便说的话说出来,是个好帮手。
他顿了下,道,“所以接下来,我们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这倒不是说我们一定要对谁保密,而是担心我们的采访计划被有心人利用。”
马均道:“主编说得对,我们就按主编说的办。”
易磊和晋未雪都点点头。
“另外,各个部门向本部门人员口头传达,不要在台里串岗,明白吗?”
周道怀疑这次事件就出在电视台内部。
易磊有点不解,但也表示赞同。
马均则高兴道:
“主编早就该发这道指令了,串岗既浪费工作时间,又容易跟台里的人制造出些鸡零狗碎的事情。就我所知,咱台里就有那么几个闲人,喜欢传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所以说主编的指示,可以说非常及时。”
这时穆公礼抖着一身雪进来了,嘴里呵着热气,“你们在传达什么指示?我们部隔着一道走廊,听又听不清。”
易磊说:“主编指示,新年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