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心。一次次地付出,一次次地讨好,换来的是疏离和一次次的当众处刑,对要强的她来说,每一次都在践踏她的人格。
长大后的她知道自己在被当成狗一样,一步步被驯化;可还是孩子的她不知道,她只觉得很无措,很难堪,却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老师在表扬她啊。
再后来,任期班干部、班级比赛、书法课和绘画课的作品展示、音乐课的期末考核,当班级评选开始,没有人会给她投票。即使老师们在投票结束后,惋惜地称赞阿斯塔尔的作品更好,但荣誉只给众望所归者。
她的价值观,逐渐被扭曲。
学校的生活让阿斯塔尔想逃离,可家却也不是多适合养伤的环境。
阿斯塔尔的家庭没有爱。
父母是搭伙过日子。父亲只管赚钱养家,其他时候躲在卧室上网,阿斯塔尔大部分时候丧父。
母亲倒是管得够多,但心思全被家务琐碎占据,只觉得女儿一年年的沉默是长大了,稳重了。
——闲暇之余,他们还不忘教育阿斯塔尔,要合群,要友善。
家长和老师将人缘作为了评判的标准,因为她的其他方面已经足够优秀了。
但年幼而敏感的阿斯塔尔,没有外界的肯定和鼓励,在耗尽所有心力与人交往后,只觉得自己搞砸了一切。
因为她被否定了一切,无论是父母还是外界的反馈,都告诉她,不合群等于寸步难行。
你要合群,要友善,要与人交好!不然以后出社会,你难道一辈子不和人交流?你难道不工作,不社交,跟着你的书过一辈子?
阿斯塔尔感觉到窒息。
一边是家庭的教育和普世价值观的束缚,一边是自我和本性,与全世界逆行的扭曲感让人崩溃。
阿斯塔尔逐渐失去了被爱的能力。她感受不到他人给她带来的正面情绪了。
在她抑郁休学后,家人亲戚朋友,一夜之间整茬冒出,关心她、爱护她,为她的病找遍有名的专业的医院。父母对她的颓废近乎纵容,亲戚打听名医、支援钱财,朋友发来关怀的消息,常常陪伴她打游戏散心。
阿斯塔尔能分辨这些真诚的善意,受到的教育告诉她,她应该为此感动,但内心就像冰冻的湖面,起不了一丝波澜。
甚至觉得有些厌烦。
善意确实是真诚的,那又如何呢。
她的父母善良且包容,她的班主任关心她的成长,她的同学羡慕且敬佩着她。
可她想吐。
受到的教育和自我之间的拉扯,让阿斯塔尔觉得很累。多年的装模作样已经让她分不清自己本来的样子了。
自傲又自卑。
自怜又自厌。
在内心的拉扯中,阿斯塔尔坠入了黑暗的缝隙里。
最后的那一晚,阿斯塔尔坐在书桌前,注视着面前的纸张良久。
不论怎么扭曲,她一直是个要强的人,不习惯在他人面前剖析自己,即便是辞世之语。
过了许久,短暂的一生汇聚成一句话:
[这个世界很好,但。]
戛然而止。
这就是阿斯塔尔普通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