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银河吃完后,天已经黑了,李遥坚持要送她回酒店。
在酒店楼下他看了眼表:“明早我在这里等你。”
这一晚赵银河睡得意外安稳,毕竟她已经很久没有在不喝酒,不吃药的情况下还能在半小时内入眠。
第二天早上起床,看到李遥的短信:【我到楼下了】
发自七点二十,而现在已经将近九点了。
她一个激灵,穿着睡衣匆匆忙忙跑下去,果然看到一个年轻男生坐在酒店前面的台阶上。
她叫他:“怎么不打电话?”
李遥回头,松软的短发在阳光下透出细碎金色,很温暖的笑容,“你醒了?我怕打扰到你休息。”
他站起来:“饿不饿,带你去一家特别好吃的店。”
他带着赵银河往九曲十八弯的巷子里钻,不知道拐了多少次,才到达一家售卖早午餐的咖啡店。
赵银河点了一杯拿铁,一份三明治和黄油炒蛋,店家还送了她一小桶椒盐味的曲形面包棍,她尝了下味道果然很好,笑着说:“看来你对附近很熟悉啊,这么偏的地方你都知道。”
李遥悄悄告诉她:“我经常来,这家的老板很好,晚上会把剩下的面包打折给我。”
赵银河笑:“真不错,勤俭持家,会过日子。”
“精打细算已经成习惯了。”李遥也淡淡一笑:“其实我还挺怀念国内的,一个人在外面太累了,但是想想自己如果没闯出什么名堂就灰头土脸的回去,又有点不甘心。”
“不会啊,能进入联邦理工大学已经很优秀了,你已经超越了很多人,有句话叫不积跬步,无以致千里,现在的每一分付出,对你将来都一定是有用的。”
赵银河喝了口咖啡:“我冒昧问一句,你多大了,看起来最多二十出头。”
这么年轻的孩子一个人出国留学,家里父母就不管管吗?
能把孩子送出国的,不说多有钱,至少也是小康的水平,就看着孩子在外面节衣缩食,累死累活,一点帮助都不给吗?锻炼人也不是这么锻炼的吧。
李遥抿嘴笑了笑:“我十九,下半年就满二十了。”
赵银河惊讶:“天呐,竟然小我十一岁。”
比她想的还小,她以为最多差个七八岁。
又感慨:“岁月催人老啊,年轻真好。”
李遥说:“你看起来很年轻,我以为你只大我几岁。”
赵银河:“我儿子都五岁了好吗?”
她问:“你出国留学你父母知道吗?看你一个人在外面打拼挺不容易的。”
李遥说:“我是单亲家庭,从小和我妈一起生活,是先考上国内的大学,读到大二下学期以后,得到一年交换生的机会才能出国的。”
“我家条件不好,学校给了我奖学金,其实我妈不太支持我出国,因为她负担不起这个费用,但是我不想失去这次机会,就想着先来再说,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赵银河没好意思打击他,只能感慨年轻人还是天真,事实永远是困难总比办法多,一个问题解决了,还有层出不穷的问题,一个低谷迈过去了,还有一望无垠的低谷,it is life,这就是人生。
她问:“交换期一年,那你一年后还要再回国吗?”
“也不一定,如果我能进入查斯教授的实验室,就能获得留校的机会。”
她握拳鼓励:“加油,你肯定会成功的。”
“谢谢,我会努力的。”他腼腆的笑了笑,然后问:“你怎么会一个人到国外旅游?”
“嗯……本来是来看儿子的,顺道逛一逛。”
李遥捕捉到一个消息,她和孩子是分开的,于是毫不避讳的问:“姐姐你是离婚了吗?”
赵银河差点被咖啡呛到:“算是和平分手吧…”
他露出惋惜的表情:“姐姐人这么好,可惜没有遇到珍惜你的人。”
赵银河咬着吸管:“不会啊,我挺开心的,长痛不如短痛,任何让自己不开心的人和事都要及时止损。”
吃完早餐,李遥和赵银河坐电车离开,算是迷你版的公交车,围着一圈栏杆,隔着窗户感受轻风拂面,久违的感觉到随心所欲的滋味
她真的很多年没有坐过公共交通了,也许这就是阔别已久的自由吧。
赵银河把周边的老店都逛了一遍,除了苗苗还没有人这么耐心的陪她逛过街,精挑细选两小时,最后买了一条藕粉色的丝巾,一枚中古的多瑙石胸针,以及一对珍珠耳钉。
对着镜子取下耳朵上的粉钻耳钉,换上珍珠的,不大不小正合适的6mm直径,圆润饱满没有一丝杂色,她很开心的对着镜子左右欣赏:“好看吗?”
李遥说:“好看,你眼光很好,珍珠很配你。”
赵银河说:“胸针可以配大衣,但是这枚橘色有点多,不是很好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