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的晚上,恰逢日本的经典电影《情书》重映,李遥和赵银河约了时间一起去看。
雪地,信封,回忆 ,荧幕上一点一滴的放过去。
两小时后,片尾致谢。
观影厅里人不多,灯还未亮,稀稀拉拉的已经有人起身走了。
赵银河仍坐着:“这部电影,我看了不下二十遍,但是每次重温,都还是很动容。”
李遥问:“这么喜欢吗?”
她点头:“我第一次看这部电影是大学的时候,后来我带着我前任看过一次,他不喜欢这种平淡的片子,没有波澜壮阔的情节,没有刀山火海的爱情,我硬拉他来看,散场后我哭了,他不理解,觉得我浪费他时间。”
李遥第一次听到她提起前任,他不知道这个前任和她孩子的父亲是不是同一任,因此也不敢随便开口,只是说:“可能你们不够契合吧,所以变成前任了。”
赵银河说:“嗯,是的,我和他刚认识的时候完全不契合,用了十年的时间互相磨合,然后发现无法磨合,于是走到终点了,一拍两散。”
她淡淡笑:“谢谢你陪我这几天,我真的很开心,很久没有人陪我这么玩过了,这段回忆很美好,我会一直记得的,很快我就要回国了,也许以后没有机会再见了,祝你学业有成,成为你理想中的科技人才。”
李遥沉默了会:“如果你在苏黎世更开心的话,为什么不能留下来呢?新的地方,也是新的开始,也许换一个城市,对你反而有好处。”
赵银河说:“不是没有考虑过换个地方,可惜我是个恋家的人,生在中国,长在中国,长居国外适应不了。”
李遥:“时间可以适应一切,你在国内竞争那么激烈的大环境下都可以闯出一番事业来,在苏黎世会有更多机会。”
赵银河笑了:“看来你真是个好好学习的乖宝宝,平时都不上网的吗?”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成功,也没有那么有能力,没有事业,也没有成就,我的中文名叫赵银河,疑是银河落九天的银河,你上网搜一下,应该可以搜到的。”
她起身,拎起包:“再会,小朋友。”
李遥在座椅上停顿了两分钟,然后打开手机,搜索“赵银河”三个字。
谷歌上资料很清晰,赵银河,女,出生于1992年6月28日,前任济珠工会理事长,任职于2015—2021年,2022年1月申请离职。
配偶:海盛集团董事长宋禹泽先生。2014年与其公开交往,育有一子,出生于2017年。
后面有很多条夹带的新闻。
2018年7月,宋先生携女友共同出席……
2018年10月,……
……
2022年1月,赵银河女士单方面宣布与宋先生和平分手。
*
国内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赵银河回去处理,工会的项目尚未完全交接,她分到的房产中有三套写的是宋先生和她共同的名字,还有很多手续要处理,爸妈也是满肚子情绪每天三个电话催她回趟老家好好聊一聊。
原本已经订好票准备回去了,临走前又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张口就是:“我真想骂死你,当初非要跟宋禹泽的是你,现在非要走的也是你,你要分手怎么不早点分,你生个孩子再分,小寒这么小就成了单亲的孩子,你让他以后怎么办?”
“我现在打电话到那边去,都没人接了,宋家分明就是故意不让我们联系小寒,我真是越想越气,气的我火冒三百丈,小寒是我外孙子,凭什么便宜他们家?无论如何你得把他抢过来,不蒸馒头还要争口气!”
赵银河心情复杂,想到各种让她头疼的事情,干脆多摆烂几天。
她计划再多待一个礼拜,给自己休个长假,然后以神清气爽的姿态回去大干一场。
然后这一逗留,就逗留了两个月。
在这期间她和李遥已经不再联系了,每天就是逛街,吃饭,到处玩,用脚步丈量城区的大街小巷,然后越来越喜欢这里。
一个天气有些阴的周五,因为下小雨她没有出去,窝在酒店房间里,泡了一杯热拿铁,趴在床上看《佳丽》最新的杂志。
然后接到一个电话,有些熟悉的声音:“Lily,你还在苏黎世吗?我上次好像看见你了,但是没敢过去确认。”
他平缓而温和的问题,让赵银河找不到理由隐瞒:“嗯,是的,我还在这里。”
隔着手机,李遥的声音有些飘渺:“Lily,你到窗边,看楼下。”
他已经知道她的名字了,却还是叫她Lily。
赵银河起身,往窗前走:“你可以叫我本名,Lily这个名字几乎没人叫。”
“可我认识的是Lily,以后你听到Lily这个名字,会想起我吗?”
窗外天色很暗,气温潮湿,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