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创业的啊,在这里工作不过是准备前期的人脉和注册资本的,我怎么可以,我怎么可能和他比,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啊。当我勤勤恳恳工作的时候,他已经实现家庭事业双收,当我还在为拖延的房租而发愁的时候,他年近四十,已经满足了家人的需求,终于开始为自己而奋斗了啊。
而且我的工作效率的确不高,时常会因为害怕和别人沟通没有问清楚就着手做,被老板骂都是常事,我经常听椎名她们吐槽老板的不是,或许我想说的有很多,但我实际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在后辈们看来,我是一个靠谱的前辈,从来没被老板骂哭过,我在扮演一个耐心的倾听者,为她们排忧解难。
就算这样,我自认为没怎么干活儿混吃等死还能拿到和同事们差不多的工资,我应该由衷的感谢后辈的努力,遇到三天两头请病假如此频繁的员工还没有被辞退,我应该由衷的感谢老板才是。可是为什么,我会没由来的胸口闷闷的,心里堵得慌呢。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
“回答呢?”
“……是,我很满意。”
铃铃铃铃。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掐断了我的回答,攥住我的心脏,原本加快的心跳加大力度撞击着胸腔,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太阳穴附近的神经突突的跳。
我的哪里,哪里又做错了。
我恨不得立刻抱头蹲下来,将自己的一切缩成一团,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减少老板语言攻击的命中率。
不要说我,不要指责我,我改就是了,不要骂我,不要骂我。
其实我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失神地站在那里而已。等我发觉老板已经拿起话筒,开始和电话里的人说话时,我眨了眨眼睛,在开着空调的清凉老板办公室里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咽了口唾沫,断断续续的进行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强迫自己抬头去看老板的下一步指示。在某一瞬间我和老板的眼神对视,他不耐烦的朝我挥了挥手,意思是“没你事了,出去吧”,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半,朝老板鞠了一躬,走出办公室,轻轻关上门。
我稀里糊涂的走回工位,坐下。
不要为自己的无能而哭泣。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打开电脑文件,里面黑压压的一片密集表哥文字,我什么都看不进去,在我眼里那是跳跃的,那是裂开的,那是旋转的,那是模糊的,那是扭曲的,那是什么,什么都没有。
“前辈,老板没布置什么工作吧?”
直到我的工位旁传来了椎名的声音,我才缓过神来。我定睛一看,刚才打开的根本就是无关文件,我缓缓移着鼠标指针,点击关闭按钮,回到桌面。
收起停留在眼角,惺惺作态的眼泪,努力扯动着僵硬的笑肌,转过头,露出一副牵强的笑脸。
“我出来的时候老板在打电话呢。”
“啊,不会是我们哪里工作又出问题了吧,今天打死我都绝对不要加班的!”
“应该不会,今天是周五,老板估计会早回家吧。”
“呼,下午他走了就好,说实话刚才前辈去办公室的时候我差点被吓死了。”
“你们担心什么,老板骂就骂呗,反正第一个被骂的肯定是我。”
我的工位旁多了个人,那是小惠。
“真希望快点到晚上啊,我想快点吃烧烤啊,正好小惠请客,我中午少吃一点吧!”
椎名话锋一转,不再提工作的事情,这让原本来耍帅的小惠吃瘪了。
小惠:“喂,你倒是背着我说啊,当面说是什么意思,你们这是下决心坑我了吧!”
椎名:“这可不叫坑,这叫享、受,小惠你不会懂啦!高梨,我们中午都少吃一点。”
高梨:“是,我会努力少吃的。”
小惠:“不是,高梨,好歹反驳一声啊!我可没见过为了少吃点而努力的人。”
椎名:“少吃也是一种努力啊,小惠你不知道吗?……”
我对小惠和后辈们之间的日常斗嘴充耳不闻,打开邮箱,仔细翻看着椎名给我发的露天烧烤店的图片与简介,但是他们的声音分贝越来越大了,我闭上眼睛,攥紧拳头。
好吵。
夏油一手划着电脑触摸板,一手弹开了一只叫声扭曲的蝇头。
难怪被叫做蝇头,真的和苍蝇一样又弱又吵呢。
夏油看了眼逐渐化为乌有的咒灵,拿随身的手帕擦了擦手。
这一只不是诞生在家里,而是被什么吸引过来的诅咒,他看了眼打开的通风的窗户,叹了口气。
难怪医生说晚上必须要锁好门窗,晚上这个地区出现的咒灵数量和白天相比几乎是呈几何级数增长,这要是一个没注意来个一级咒灵,估计我会为了祛除它留下残秽吧,现在还不能让高专的咒术师发现我的存在,不然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