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
奶奶最先发话“勇,你知道艳子在咱家待了五年,二十的姑娘都熬成老姑娘了,你不跟她领证要退婚,你知道这三年村里闲言碎语艳子怎么熬过来的嘛,她等了你三年啊,连封信都不往家里寄,要不是艳子每个月省吃俭用给你寄生活费都能寄到你手里,娘都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我可是你亲娘啊,你不念艳子念我也该往家里报个平安啊,勇...”
奶奶抬手抹了把眼角的泪痕猛拍桌子“我绝不同意你要干出这等背信弃义的事来!”
骆勇默不作声,这样的场景三年来无数次闪过自己的脑海,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关头软下心,他必须快刀斩乱麻。
他伸手从包袱里掏出那份账单和装着钱的信封放到了桌子上。
还未开口,对面的赵艳眼底通红伸手夺过账单,癫狂的笑着,她拂手打碎那盏闪烁的煤油灯,清脆一声响,屋里陷入一片昏暗。
骆勇听着四周一片安静唯有自己沉重的呼吸,片刻便是那账单被撕碎的声音和之秋奶奶低沉的哭泣伴随着一声声的“造孽啊...”
赵艳夺门而出,之秋奶奶追着出去,在村头的一片荷塘边一把抱住想要投河的赵艳“艳子,别冲动,我给你想办法,总会有法子的,总会有法子的...”
法子就是之秋奶奶请了二叔为骆勇接风,那晚酒战沙场的二叔把年轻的骆勇灌得大醉一场,当他第二天在床上醒来的那刻他就知道自己奔向自由的翅膀彻底被折断,就是那晚骆之秋这颗种子种进了赵艳的身体,这不是被希冀的种子,这是一个圈套,是一个阴谋,是一种手段。是一个女人为留下丈夫的自贱。
梦里的之秋想阻止这一切,她想冲破上帝视角追问为什么!为什么将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却不被疼爱,父亲视自己为斩断自由的刽子手,母亲视自己为牵住父亲的风筝线,她暴力撕扯这根线试图将飞远的丈夫拉回来,却无济于事。
之秋从梦里惊醒。她看向手表才半个小时,她想撑着额头缓一会儿,一摸却是满头的汗水。
这样的梦好像之秋上了初中以后就再也没梦到过了。这段上帝视角的梦会在之秋十岁左右那段时间集中出现,像是在拼凑的碎片,直到初三那年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线。那个时候是之秋第一次完整的从梦里了解一切的起因经过。
醒来后的她想大哭一场,却怕吵醒一帘之隔的哥哥,最后只能压抑着哭声让泪水顺着脸颊湿透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