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君谦小声对二弟说:“堂姐没看上那男的,堂姐眼睛没发春。”
刘自牧闭眼叹气,稳心神,奶奶不让大哥说发春,他就在外面说。
自牧再睁眼,对面坐了一个绑着俩麻花辫的女同志,看起来比他大姐年龄还大。
“旁边有空桌子。”刘自牧语气冷淡。
刘君谦更绝,“天热,你和我们同桌,挨得近,更热。”
刘君谦从这女人眼里看到发春了,竟然是对他弟。
他弟的忠贞,不对,是清白,他来守护。
“妹,你怎么来了。”
隔壁桌那男同志说话了。
“快过去呀,你哥叫你呢。”刘君谦的语气依旧不好。细看,这兄妹俩真像,门牙相似的突出,像被禁锢的猛兽,时刻等着冲破牢笼吓人。看久了,令人不适。
“我就坐这桌,你能那我怎么样!”姑娘说话声太大,国营饭店里的其他客人随声望过来,面露不耐,但又不想惹事,所以没人出声抱怨。
收钱票的大婶,直接喊回去,“吃饭,保持安静。”喊完,还和君谦对个眼,姐姐做的对不对。
刘君谦高举手臂,帮新认的姐姐加油。
朱美丽不大小声了,但依旧不走。
刘君谦把最后一口包子往嘴里一塞,端着空碗,拽着弟弟一起去还碗,然后直接坐在收钱票的柜台旁,刘君谦不信,有凶巴巴的大姐坐镇,那个赖皮糖还敢跟来。
朱美丽没跟过去,侧头走向哥哥这桌,坐下也不吃饭,就盯着刘若兰看,冷不丁得蹦出一句,“你配不上我哥。”
刘若兰臊得羞红,人家妹妹说没看上自己,那位男同志没否认。为了今个的相看,娘让她穿上了全新的褂子,绑辫子用的是红绸,脚上是县城供销社才有的塑料凉鞋。出门前,娘往她涂了粉和让她嘴唇抿了红纸。原来这样还是会被嫌弃。
刘若兰诺诺地说,“我知道。”
朱美丽高傲地回:“算你识相。”
这时朱刚好像才意识到不妥,出声阻拦,“美丽闭嘴,刘同志很好。”
刘若兰难受的心,突然被安抚,柔柔的,想靠近。是他误会朱同志了,他是好人。
朱美丽被哥哥凶,红着眼眶不敢再嚣张。
刘若兰想出声劝劝,但她真的不擅长,张张嘴,还是没说出口,怕说错话。
媒人出声打圆场,心里暗暗叹气,这女同志虽然长得还行,但性子实在小家子气,撑不起场面,难怪被朱家当筏子。
“天太热,火气爆,话赶话呢。”
刘君谦见这情形,把二弟留给陌生大姐看着,他收了两块钱,得干两块钱的事,他可是很按事说的。
刘君谦走过去,坐堂姐身边,双腿叉开,腰板一挺,嗓音往下压:“我堂姐啊,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软。但她堂弟性子硬啊,要是有人专门找软柿子捏,我就使劲找硬钢板撞。朱同志,你的事应该不用妹妹做主吧。”刘君谦觉得自己此刻气场胜过山匪头,正和小弟谈心呢。
朱刚迟疑片刻,点头,“刘同志很好。”
“你就没其他话了,来来回回就一句。”刘君谦不满小弟的敷衍。
媒人赶紧打断,小声跟刘君谦说:“含蓄!含蓄!能不能成,你们回去商量好了再告诉我,没人直接问。”
刘君谦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很是受教,山匪头子变乖学生。
但他觉得,他刚刚的做派,让大伯的俩块钱,物超所值。
这词,谁说的来着。
哦,他那回魂后的大姐。
任务完成,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赶紧去买包子,求那善心大姐帮他多包几层,肉味可不能冒出来,回庄要是被人闻见又是麻烦。
买完包子的刘君谦拉着弟弟,坐在国营饭店门口台阶上,等着里面结束。
不到五分钟,堂姐出来了,朱家兄妹和媒人都出来送,刘君谦赶紧把二弟往藏身后,堂姐低头羞涩地说:“那先走了。”
堂姐这边话落。
刘君谦拉着二弟立马跑没影。
礼貌,没有二弟的清白重要。
回家,吃晚饭时跟奶奶一学,奶奶脸色比锅底都黑。
难道是因为他和二弟回来得早却没去上工,奶奶生气了。
不对啊,奶奶以前从来没有为这训过他们。
奶奶脸一沉,仨孩子不敢动筷了,金大红也自觉放缓了呼吸。
这时,刘木森刚赶到家。
“木森,拿着棍子跟着我去你大哥家。”
刘木森整个人都是蒙的,用眼神询问媳妇,媳妇摇摇头,现在不是唠这个的时候,没见娘已经走了。
刘木森从院角抄起粗棍,赶紧跟上。
金大红带着仨孩子也跟在后面。
路上,金大红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