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乔走到阿吉床榻边,眼睛望着窗外,沉声道:“阿吉,孙传尧那把刀呢?”
阿吉恍然道:“灵均?灵均被他们抢去了!温乔,我再怎么糊涂,不会把阿尧刀弄丢啊。”
温乔问道:“他们一共多少人?”
阿吉道:“五六十个人,晚上太黑,我看不到队伍尾巴在哪里。我刚拔出灵均,对方就打落我的刀,还将我挟持到马上,穿过城门,才将我扔下来。”
温乔道:“这件事你不要多说,装着被冤枉的样子。我写封密信到长安,问问景宣,他那里知道多少情况。你从昏迷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几天,现在再出动官府的人去找,只会打草惊蛇,他们的目的不是河西道就是长安,只有他们先动起来,我们才有机会对付他们。”
温乔接着道:“另外,这几天,你跟着我,我怕他们会杀人灭口。”
肖钧夷回到偏房,沈立宏已经等在屋内,着急地问道:“将军,怎么样?”
肖钧夷将腰际长刀解下来,搁到桌上,出手将自己的衣领拉开一些,答道:“阿吉醒了,他确实看到贺真走过关隘。突厥蛮贼办事怎么老是给人添麻烦,杀人也不知道杀干净。阿吉现在跟在温乔身旁,若是再出手杀他,会暴露我们的身份。”
“温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就对我们很防备,做事又不徇人情,什么好话都听不进,现在又落了一个把柄在阿吉手上。”沈立宏望着肖钧夷,反手敲着桌子,忧虑道,“将军,私自勾结外贼可是死罪。”
“在长安他有太子撑腰,有恃无恐,皇后又不知道在皇上耳边吹了什么风,让他做了驸马。他当然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不过别忘了现在在哪里,这里是河西道,不是长安。”肖钧夷道,“对付温乔,不用我们动手。我已经和王爷商量过这件事,不会出差错,温乔,你想来边境,我让你有来无回。”
夜至亥时,将军府正堂,肖钧夷与众人讨论着边境战况。
肖钧夷道:“岗日群山气候多变,一年之内本来就没几个好天,我们已经等了十几天,再不出兵,就不是我们什么时候反攻,而是突厥人又要打回来了。”
温乔道:“肖钧夷,你应该亲自去看看关外的天气,先锋部队进攻,若是下起大雪,援兵无法进行增援,对前线将士来说太危险了。”
肖钧夷质问道:“温乔,这些年是我守着边境,还是你在守着边境?既然你那么了解岗日群山,或者我们可以聊聊二十年前的岗日西坡之战是怎么回事?”
秦延道:“肖将军,误会了。既然大家都在讨论战况,温乔只是说了他的想法。”
肖钧夷看着秦延,没有答话,随即转身望着行军地图,说道:“温乔,你带领三万精锐骑兵,连夜出发,将突厥将士诱敌至石河峡谷,我率领十万大军增援,一举攻下突厥王庭。你的三万骑兵,可以任意调遣河西道和折冲府所有将士,我把这个权利交到你手上,你想要什么人,自己去选,怎么样?”
温乔神色肃然,没有答话。
将士拿着手里的公文走进堂内,说道:“肖将军,温将军,长安来的八百里加急文书。”
肖钧夷接过文书,看了一遍,嘴角微微上扬,目光冷淡道:“皇上旨意尽快攻下岗日群山,若再拖延时日,贻误军机,就地免去将军之职,手下将士,以军法处置。”
肖钧夷将文书交给温乔,温乔打开文书迅速看了一眼,便交给秦延和刘昭宁。
肖钧夷悠悠道:“温乔,这是皇上的旨意,公然违抗圣旨,整个河西道的将士都要受罚。”
温乔抬头看着墙上的行军地图,沉吟良久,站起身指着地图,说道:“我带领三万先锋部队深入岗日西坡,诱敌至石河峡谷。方乾,你从金塔镇左路进攻,肖钧夷,你率主力从普拉善关隘增援,阿吉在右路白亭山掩护我们。沈立宏与刘昭宁留守高台镇,随时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