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自幼在母妃膝下教养,也是都城中有名的儒雅随和,早几年便是该成婚的年纪,为了履行这桩婚约,在小姐及笄后还等了半年近日才有提及的意思。”
谢芝葳似听进去了又好似没听进去,只微蹙着眉心似在深思
鸢娘见她这般,便猜是为成婚之事惶惶不安,在她耳边低声慰道:“小姐就当是寻常宴约,去见见晋王也是好的,毕竟是小姐你的未来夫主。”
谢芝葳猛然起身,手握着帖子就往容彦谨居住的南苑去。
“小姐去哪儿?”鸢娘采曲同时问。
“先生那儿。”
说着却被鸢娘猛然拉住,迈出去的伐子也应着撤回。
“小姐,你以后莫要往南苑了。”鸢娘似有苦衷,苦诉在了明面神情上。
谢芝葳不由追问,“有什么问题吗?”
眼见身前之人面色不解,想了想还是咬牙摊牌,鸢娘重声同她说:“小姐不觉得你太依赖容先生了吗?以前小住在南苑都未有什么,如今大了也是及笄的小女娘了,再如此男女不设妨会落人口舌的。”
仿佛一瞬间落入谷底的心凉,她不理解,脱口而出道:“可他是我先生啊!”
“实话告诉你吧小姐,从你一年前及笄后开始,你日日往南苑送的珍玩吃食,其实都从未进过南苑的苑门,我们这些下人看在眼里都只怕小姐会难过,所以那些东西不了了之我们也都只字未提。”
“南苑的看护奴仆没有把我东西送给先生吗?”想都未想便以为是这么一层缘由。
鸢娘苦闷不已,还是叹道:“小姐,容先生多年来谢家这么大的家业都管理的井井有条毫无差错,治上严下无不臣服,更何处是他眼皮底子下的南苑。”
鸢娘的意思不能再明显了,这哪是下人私藏而是主上示意啊,她是想侧面提点自家小姐,连先生都如此设防了,只有她一如既往的肆意妄为,不顾体统。
闻言,似是不可置信,又若妥协接受。
谢芝葳又偃旗息鼓着坐下,心绪不宁,关于婚约,也关于鸢娘所言。
她曾经旁敲侧击问过容彦谨的意思,有关她与晋王婚事的回转之地。
净明光色下,先生抬起头,眼里一片温凉静水的定定望着她。
他似思量,又若随心,缓缓同她说:“你与晋王婚约乃当朝圣上亲赐,龙言圣旨自然不得马虎。”
竟是这样的回答,一瞬间,没由来的心沉到了谷底里,谢芝葳垂下眸,让人难以看清其中的情绪,张了张嘴想说的也全然噎了回去。
末了感叹,晋王婚约一事还真是架在她脖子上的一把刀,动则破皮不动则是等死。
原身是怎么做的?
……书中没写,她只是个女配!怎么会细说这些。
一番无声的思想斗争,谢芝葳已然有了自己的论断与计划。
原文中原主与晋王婚事没有落成是因为原身自己作死失了清白,她可不能走上此等不堪的老路,那便只有另辟蹊径退掉这门婚事!
果然,顺着剧情发展,容彦谨要南下处理遗留在江左一带的谢家产业。
闻言,谢芝葳惊然醒神,正文剧情要开始了吗!
原文女主会在南下途中与男主容彦谨相遇,坦白身份后正式认祖归宗谢家。
看着一行人马声势浩大的由容彦谨带领南下。
她有些惶惶难安。
谢府门前,见送行之人面色恹恹,青兰锦衫面若冠玉的人难得率先开口,容彦谨柔声道:“盛国公是晋王外戚,如今虽手上无权却是威名赫赫的朝堂旧臣,我已一封书信托至你蒋外祖家,届时你蒋氏舅母会带你赴约,不必忧心。”
末了似嘱咐又兼带威压声道:“我南下数日,这些日子你要照顾好自己,没有人看管你,也要严于律已,少些造次。”
天可怜见,他从前都是说不得造次这类无可反驳的警告,如今默然放低标准,只盼她少做些。
谢芝葳要笑不笑的点头,分不出情绪,盯着那张根本让人犯不上怒的容颜,当下很识趣的应声道:“好的先生,先生一路顺风。"
随后看着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的出发,谢芝葳莫名心头五味杂陈,如鲠在喉。
为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她的安逸生活,从容彦谨此行就断了。
又或许是从今日起,先生,就不是她一个的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