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的女子盈腰纤细,一双柔荑交叠放置腿上,撑着盖头下的凤冠安静坐着。
桌上放着早写好的纸条,来自谢兰机的手笔:
饿了就吃,困了就睡。
红袖嘀咕:“哼,还说心悦我家小姐,我看就是肚子里装着墨水,温柔话都不会说。”
虞丹青没说什么,在她看来,这场婚姻本身就是一个圈套,如今已嫁了过来,且看谢兰机玩什么把戏。
如谢兰机所言,虞丹青倦意上头,唤了红袖帮自己脱掉喜服摘下凤冠,洗漱完后安心躺在床上。这床软硬刚好,酥骨易梦。
红袖看她这么早休息,道:“小姐,你就这么睡了?待会儿谢丞相进来打搅到你怎么办?”
虞丹青侧身面对红袖,面无表情,“赶出去。”
“啊?”红袖张大嘴巴,“可这是谢丞相的房间,赶他出去会不会被人说闲话?”
虞丹青:“那是他自己的事,反正我眼不见心不烦。”
“盖头也不让他揭了?”
“他凭什么?”
虞丹青换下喜服足以说明一切,盖头早就被她扔在了梳妆台上,谢兰机根本没机会掀开。
红袖:“那我再陪小姐坐会儿吧,小姐安心睡。”
虞丹青神情一柔,“好,我有些累了。”
虞丹青自重生以来几乎没睡过一次好觉,常常会做古怪的梦,还有死去之人,包括她自己。
红袖打起精神伴她入眠,等她睡熟后悄声离开。
只是今夜怕不能守了。
虞丹青躺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开始昏昏沉沉,视线模糊起来,直至无意识知觉。
……
不知何年月,银雪裹满京城,街上弥漫着浓重的年味,行人来往纷纷,街摊叫卖声不绝。
一位看着五六岁的小丫头独自在街上游走,鼓着嘴看似有些气,路过的贩摊瞧也不瞧一眼。
清河花灯流转浮游,她远远看着灯上明明灭灭像要灭掉了,坐在河边石凳上,捡起一块石子砸向那花灯。
咚——
水声未静,旁边又一声咚——
她转头瞪去,红衣少年不知何时坐在旁边,一双眼睛在周围的灯光下覆上一层浅浅粼光,眼中笑意明显,温情又淡漠。
“一个人独行你就不怕被坏人抓走?”少年声音柔而清嫩,透露着些许稚气。
小丫头往后缩了缩,埋头不理人。
少年猜测:“跟家里人吵架了?”
“唔…”
慢慢地,软糯低吟传来轻轻啜泣,不用想也是猜对了。
见她越哭越厉害,少年显然有几分手足无措,经常习武也不带丝帕那些玩意儿,笨重地用袖子轻轻给她擦眼泪。
“不哭了好不好?哥哥带你去买糖葫芦如何?”
她不说话,只把手伸了过来,少年握住她的手腕,带她去街上逛买糖葫芦。
少年也没有多大,两人只差个几岁,然而小丫头也只到他的胸膛,两个双环髻挂着白绒小铃铛,红色棉裙紧紧包裹她的身体保暖,瓷玉般的脸蛋儿透着发冷的微红。
少年把糖葫芦递到她手中,柔声试探:“哥哥已经承诺给你糖葫芦了,现在能不能听哥哥话,乖乖回家?”
她低头不语。
少年又欲开口,发现她脖颈戴着富贵人家常给子女打的长命锁,上面明显刻有“丹青”二字。
“原来你是虞家的大小姐。”
少年放心一笑,虞府就在清河附近,还好她离家不远。
“那我送你回家,好吗?”
见她不出言拒绝,少年带她回到了虞府,焦急的姜氏看到女儿眼泪不忍落下,看清少年后又脸色一变,屈膝行礼:
“原来是白钰迟少爷,多谢少爷将我们子衿送回来,进来喝喝茶吗?”
“姜夫人客气了,晚辈还有急事。”白钰迟拱手,“多谢招待,先行告辞了。”
白钰迟走之前看了一眼姜氏身后的虞丹青,笑了笑,离去了。
画面一转。
战场狼烟残续,虞丹青一身华服染满鲜血,蹒跚在尸海中,千辛万苦才找到戴面具的白钰迟。
面具已碎,体温冰凉得没有丝毫生命体征,虞丹青哭着爬过去,想要替他摘下剩余的面具碎片。
突然尸体化为枯骨,反手掐住虞丹青的脖子,她整个人被吊在半空,快要断气,只听得那枯骨道出一句:“你为何答应他成亲?”
虞丹青含泪咬牙:“因为…”
因为什么,她竟也说不出来。
那枯骨又再怒言:“你的真心,果然一文不值。”
“可你不也是失踪了这么多年吗?你哪里又顾上我了!”虞丹青抬手一点点掰开脖颈上的手,费劲所有力气挣扎。
一阵风吹来,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