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下来富得流油。
谢兰机查过王家镖局,查不出所以然,加上朝堂诡谲云涌,小人得志猖狂,谢兰机本事再高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腾出第三只手掌管民事,天下变动,他只能舍百抢一。
所以,谢兰机的事怎么轮到她来查了?
虞丹青觉得自己中了他的计,有种替他做事还帮忙数钱的感觉。
前世冤家被他暗算,重生婚后还要被他暗算,虞丹青可算明白自己这被谢兰机阴谋的两辈子。
王家镖局生意多路也忙,前几年为方便走水路,分出二局搬到接口渡头附近,以满足某些赶时间的金主的需求。
因为王家生意,这片地带逐渐繁华。王家只管运送东西,缺房接客,有头脑的商贾借势开楼馆,来招待去镖局谈生意的金主,算是弥补了镖局待客的不足,王家也乐在其中。
迈步走了数百步,虞丹青看见路边一座威严屋邸,瞧着样式与寻常屋宅不同。
谢婧顺着她目光看去,解释:“这就是王家分二镖局。”
镖局大门半敞半闭,几个黄衣佩刀的壮汉搬着一个大箱子出来,放在运车上又进去了。
他们分明瞥见了谢婧却不过来行礼,匆匆忙忙只顾差事。
要知道谢婧可是明媒正娶的妻,连镖局下人对她都不重视,可想而知王家是怎么看待她的,和离不亏。
再出来搬东西的人比刚才的有眼力见,眼睛先是在虞丹青身上停留几秒再看了下谢婧,才陆续过来躬身行礼。
“拜见谢相夫人、少夫人。”
虞丹青心中冷笑,看来这些人也没有胆大到连丞相夫人都不拜见,她要是不来一趟,怕还不知晓谢婧处境竟这么难堪。
野兽不训无以听话,奴仆亦是如此,虞丹青严词吐出:
“跪下。”
他们区区杂役,都是些怕主的,知道虞丹青既是将门嫡女又是谢丞相的夫人,听见她斥责,脸色惊变齐齐跪下不敢忤逆。
“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吗?”虞丹青明知故问,要的是他们亲口认罪。
其他人把头埋下去不敢答话,还有一个还在哆嗦道:“我,我们不不应该……”他眼珠子咕噜转了一圈,似乎觉得说出来不当,还没说完就息了声。
“见着少夫人还敢愣着不行礼,你们是想以下犯上吗?还是说,以为谢府没人治得了你们。”虞丹青刻意拉长最后一句话。
她前世积蓄的杀气没有退散,脾性掩盖不住战场杀人的威慑魄力,发一发力便露出锋芒,和闺阁中的虞千金一模两样。
红袖对虞丹青背影发愣,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眼前跟了十几年的人,有一瞬间很陌生。
谢婧有点意外虞丹青的杀伐果断,但她看着跪下的镖局杂役很是舒服,像压了许久的委屈得以申平。
虞丹青没听他们求饶废话,“刚才进去的那几个人给我找出来,胆敢包庇私藏,所有人今晚别想离开这里。可听清楚了?”
虞丹青一发话,他们火速冲回镖局把刚进去的那几人找了出来,嘴里喊着“丞相夫人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诸如此类的话语。
奴才向来看主子的眼儿行事,能这么猖狂多半是王家本来就不待见谢婧,教训这些小草小花没用,要除根。
然虞丹青见了就不会不管,念在他们有差事要办,便罚跪了两个时辰。
虞丹青:“你们镖头呢?”
“镖头今儿不在,有事出去了。”一杂役壮胆道。
知话答话会看人脸色,这类当不成目无王法、无法无天之劣徒,顶多是在背后跟风倒的墙头草,不中用也留不得。
只是虞丹青第一要事是和离,她暂时不能管多,这里怎么说也是王家的地盘,于她而言不利。
谢婧:“要让他们去王府告知一声吗?”
虞丹青:“不用了,已经有人去了。”
在她们喊找人的时候就有人偷溜出去报信了,虞丹青看见了也懒得计较,她本就是来找王家家主的,通风报信不算坏事。
杂役们负罪欲邀功,献上自己假惺惺的殷勤想给虞丹青引路,虞丹青量他们不在眼皮底下造事便答应了。
他们利索拉来一辆马车请虞丹青她们上坐,几人紧跟后面前往王府。
吃商钱的大家确不一样,街道远看便见一座府邸大门的奢华气派散发着浓重的铜臭味,光是外院临街的这面墙就占了几乎半条街,雕花画彩光彩夺目。
门前一字排满了家卫,一个中年男人黑裳圆肚站在中间,面带微笑视前方。
他身后的亮黄灯笼映照着灯下窈窕少女的亭亭身影,笑意盈盈,美目盼兮,如画卷中人侯在原地。
男人偏头斜睨少女。
她迈步款款,半露不露藏在裙底的绣花小鞋步步生莲,罗裙裙摆随之生姿摇曳,止步虞丹青面前福下半身,“谢相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