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
她口中离屋舍百米开外的庭院,此刻正有两人坐着对弈。
萧无忆闷了一口酒,将一颗白棋落置黑棋间。
“你有闲心跟我在这下棋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圆这个局,你就不怕她骂死你?”萧无忆说得眉飞色舞,“我是真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快,昨天那一剑差点让我毁容,江湖上可是又要少一个美男子啊,说得我都心疼我自己了。”
对面执黑棋的手堵住萧无忆刚才的落子,谢兰机慢条斯理地回:“辛苦你了。”
萧无忆瞪眼,“就四个字?你对得起你的良心吗?”
谢兰机伸出两指,“两千两。”
萧无忆嘁了一声,再加上两根手指,“我要四千两。”
“没钱。”谢兰机淡淡道。
“堂堂宰相居然没有四千两?谁信,你当我是傻子吗?”
“你未娶妻自然不懂。”
谢兰机当然是把大多家产过继给了虞丹青,留着一半支出下人的吃穿用度,算起来是真没多少钱。
萧无忆无故被戳了一箭,又让他想起家里不停地催婚,头都要大了。
谢兰机这个不要脸的,专门戳人心窝子。
可这也不妨碍他犯贱,“哎哟,还是个惧内没钱用的呀,好可怜。”
谢兰机随他而去,继续专心下棋,萧无忆只安分了一会儿,余眼瞟见远处来人,登时从石凳上跳起来。
是虞姑娘。
萧无忆拎着酒壶就往反方向跑,“你媳妇来了,我先走一步,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了,两千两记得送我账上,迟一天加一分利息,你可别装聋啊。”
他奔兔似的脚步和远去的笑声显然在幸灾乐祸,但谢兰机只能任他嘲笑了,因为虞丹青正看着他。
谢兰机抬首,对上虞丹青的目光。
虞丹青远远看见凉亭坐着熟悉的背影,好似意料之中并不惊讶,神情看不出太多波动的情感,拾阶而上,淡然在谢兰机对面坐了下来。
谢兰机敛回眸光,沏了茶放在她面前,“我们好好聊聊吧。”
虞丹青两指碰杯盏,温热触肤,待热多了一些,她浅抿一口,看着谢兰机不说话。
院外屋檐高处的萧无忆猫坐着,拿着根断木枝挡在眼前,目不斜视地观察着凉亭里的两人,嘀咕道:“这俩夫妻是不太熟吗,怎么看着好像朋友谈心闲聊似的。”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有这闲工夫还不赶紧自己娶一个。”簌月靠在窗边道。
萧无忆吓了一跳,手里的断枝掉下了楼,他下探了一眼又回头看簌月,“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不也在偷偷看?麻烦下次来的时候吱一声,你不知道很吓人吗?”
“看心情。”
萧无忆嘴不过她,咬牙甘拜下风,继续伸头看戏。
亭内两人浑然不知院外鬼鬼祟祟偷看的人,谢兰机正想着怎么开口,便见虞丹青执棋落在他正前方不远的位置,吃了一颗黑棋。
虞丹青只想听实话,吃棋意在告诫他不能撒谎。
虞丹青:“你早就知道王家有问题,让长玄一路护送我们到荆州,那王家是圣虚的地盘你可是也知?”
“不,后面才知道的,起初我只以为王家贪污腐化,但却意外是圣虚养的毒瘤。”谢兰机实话实说。
如果他知道是圣虚的地盘,怎么说都不会让虞丹青一个人去的。圣虚无法无天,根本不会仗着她是将门之女而手下留情。
虞丹青凝视他半天,似乎默认是实话,没有反问,从锦囊里拿出一串锁着七只铜铃的信物。
“这是长玄的东西,你肯定熟悉。铜铃里刻着‘风花雪月’四字。”
她站起身吊着铜铃,风起,铃声一起一伏地发出节奏韵律,分明是一种暗号。
“长玄身手不凡,他可以杀死圣虚的座上宾司图,也能震塌一座地宫,说是普通护身侍卫难使我信服。”虞丹青把铜铃放在他面前,两手撑桌沿,微微弯腰靠近他,声音放轻,字句如琢。
“传闻天机阁的杀手本领高强,闻声见血而不见人,其他堂派多少都会抛头露面,只有天机阁无人了解太多,圣虚也只知懂一二。若我猜得没错,‘风花雪月’指的就是天机阁的四位堂主,那位叫禅雪就是堂主之一,我说的应该不错吧。”
其实虞丹青是揣着答案在问他。
因为黑白中立的铁观音禅雪,前世帮过虞丹青一次,替她杀了窝藏军中的细作杀手。
大雨滂沱,屋顶上的人戴着鬼面具,在雷雨交加中可怖怯之,长剑鲜血滴落与雨水融为一体,雪袍浸透全身,不沾丝血。
他俯视着,与檐下骑马的虞丹青双双对视,随后消失在了雨中。
虞丹青听到刺客口中有关“铁观音”“天机阁雪主”的字眼,却未听见他叫什么名字,但多少知道了他的身份地位。
既然禅雪是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