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洗好了。”
顾瑄拿过衣裙放在池边，转过身走向屏风之后，秦渺出水慢慢穿着衣服。
顾瑄看着屏风后的身影，脑中千万种光影闪过，心间似乎被无数双看不见的手撕扯着，慢慢坠入黑暗，四周是看不到边际的死寂，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若是没有遇到自己，秦渺或许会嫁给离师兄，或者是别的长得好看的男子，安稳的度过一生，或是修仙得道，飞升成神，哪一个结局不比遇到自己好呢？
过了许久，顾瑄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内心所有的情绪，淡淡说道：“也好。”
“什么也好？”秦渺过来就听到了这一句，没头没尾的。
顾瑄起身拿过秦渺手中的巾帕，让她坐在椅子上，微微侧身为秦渺擦拭着湿润的发丝，动作轻柔，像在对待世间最珍惜之物。
明明可以用灵力瞬间让水珠干涸，此刻两人却像平常人家的夫妻一样，丈夫为妻子擦着发间的水珠。
竹窗灯火摇晃，映着两人的身影，一高一低的，秦渺平日都是直接捏个灵诀净身，如今沐浴过后也是格外舒畅。
在水中熏了许久的热气，她来了困意，半睁着眼看着窗户上两人的倒影，心念一动，仿佛这一幕已经上演了无数次，在晴日，雨夜，雪天，在无数个普通的夜晚，重复着这幅场景。
秦渺再次睁眼时，已经被顾瑄抱到了床榻睡了一会了，身侧是顾瑄均匀的呼吸声，秦渺转头看着顾瑄，自己竟然睡着了。
她想到了顾瑄今日的问题，有点后知后觉那个“也好”说的是什么，她转身抱着身侧之人，迷糊之间低喃：“你可要好好活着，不能让我嫁给离师兄。”
“除了你，嫁给谁我都不会快乐的。”
说完又再次陷入沉睡，没有注意到怀中人轻颤的睫羽，明明话语很轻，如鹅毛一般，轻轻落在顾瑄耳边，却在他静默的内心里再次掀起惊涛骇浪。
新年将至，皇宫里走动的人慢慢多了起来，平日里梧桐殿伺候的人不多，这些日子来来往往却是不断，宫人忙着装饰宫殿，清点各位官员送的新年礼，再按照官员的品阶喜好准备好回礼。
不过这些秦渺都不用操心，顾瑄已经安排好了手下去做这些。
秦渺坐在院中，看着宫人挂着大红色的琉璃宫灯，宫纱也换成了朱红色，院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涟漪在一旁时不时指挥一下。
满目望去，都是大片的红色，十分喜庆，院落里摆了一些新栽的红梅，已经打了花苞，过几日新年刚好盛开。
涟漪一脸欣喜地跑了过来：“终于快干完了，主子我们今日出去走走吧，新年了添置些物件。”
“好啊。”
京都的大街上也格外热闹，处处都是红色，街边的店铺贴着红色的窗花和福字，头顶红色的灯笼看不到尽头，年味十足。
大街中央时不时有舞龙和舞狮的队伍经过，引得四周百姓驻足观看，叫好连连。
“主子，这是我们第一个在盛京过的新年呢？比江洲热闹多了。”
“你今年想要什么新年礼？”以往在江洲，秦渺大多数都是送的吃的穿的或是玩的。
“嗯—主子送什么都好，能一起过年我已经很开心了。”
“你总是这么说，这么多店铺，你慢慢看吧，总能遇到自己喜欢的，我买下来给你。”
“好啊，主子你太好了。”
新年那日，秦渺要跟着顾瑄去帝庙祭祖，今年是不能按时送新年礼了，只能买好提前送了。
秦渺跟着涟漪穿梭在各大店铺，自己前几日写的信已经送到清月阁了，离师兄还在东海，新年也没有回来，自己重新写了信，希望自己的小纸鹤飞快些，能在新年那日到达东海。
涟漪最后还是选了一些衣裙和首饰，果然人间的女子一向都偏爱这些美丽的事物。
“主子，你给顾公子的新年礼准备好了吗？”
秦渺想到了自己绣了许久的平安符：“里面还差一点东西，我也不知道新年之前能不能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