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别逗郭七了,她根本没见过他。”
“你连他都没见过?”公孙萦大为吃惊。
郭霁老老实实点头:“真没见过。”
邵朱也是吃惊不已,摇手鼓唇道:“别说你是世家贵女,有的是机会见到韩侯。就是雍都城中的寻常女子只怕少有没见过他的。你这样说,我可不信。”
郭霁道:“真是这样的,也不知是为什么,就连我家的婢女都见过他,我竟真没见过他。”
虽说谁都知道韩家与东宫不和,而郭家是东宫亲信,但如今这世道,除非到了你死我活,各世家之间,哪怕是世家贵门与梁家这样乍贵的豪贵们之间也是相互往来的。政敌们之间,私底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往往一点也看不出来谁和谁是政敌,谁和谁是故旧——虽然,真下手的时候,却是一点情面都不讲的你死我活。
因此韩懿必然与郭家是有过走动的,就是男女之防,也不至于全然没机会见面,然而郭霁又不似作伪,由不得众女子不信。
蔡小娘子又是叹了一声:“郭七女公子真是可怜。”
其余几个女子便都跟着点头,极怜悯地瞧着郭霁,倒令郭霁莫名其妙了。
几个男子看了便暗暗偷笑,这些女子一提起韩懿就一副犯痴发呆的样子,实在可笑,然而又存了几分嫉妒,他们也算是自命相貌、出身、德能都倜傥超拔,可女子们却视而不见,满心满眼都是一个韩懿。实则韩懿除了多几分皮相之美往外,还有什么?也不过那么着罢了。
永安县主自然不在其中,她与韩懿年龄差不过两三岁,当初韩懿养在宫中时,与她是一处淘气长大的。就是后来韩懿出宫归家了,他们也得常常见面。她司空见惯,自然不似别的女子那样仰慕。
所以不等男子们说什么,县主便道:“罢罢罢,韩懿再英俊,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并没长出什么花来,也不知你们怎么想的。”
公孙萦比别人要持重些,见情势尴尬,便忙问道:“韩侯不应许,那赵家就算了?”
公孙安笑道:“哪里就算了?赵美人还罢了,无奈她那个妹妹闹得厉害,起初挽出中常侍曹淳去说情,听说人家韩侯婉拒了。那赵美人被闹不过,据闻要亲自去求陛下做主指婚呢。”
“那陛下同意了?”蔡小娘子忙问道。
不等公孙安回答,永安县主语气不屑道:“陛下哪能由得她,既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让她自己想办法,若是她能说动令德阿兄同意,那陛下也不拦着。陛下看得令德阿兄犹如子侄,岂能令他娶个低贱的乐户。”
众女听永安县主毫不掩饰对赵家的贬低,便都不说话了,就连几个男子也不说话。
梁武见气氛如此,只得道:“难道今日的酒食不合口味吗?人人只想着韩侯,都食之无味了吧啊。”
众人见他避重就轻,是为解着紧张气氛,便都虚应几句,借着喧哗几句,又都吃喝起来。
唯有县主依旧愤愤,睨了他们一眼,道:“你们怕赵氏一家,我可不怕。仗着妹妹长了几分姿色,忘了自己是个卑贱的乐籍,飘得不轻。你们可知,日前那姓赵的竟敢与我争道?真是鸡犬升仙了,哪一日落了地,才知道鸡犬就是鸡犬,连个人都不是。”
她语气傲慢,极尽刻薄,那口中连名都不提的“姓赵的”乃是赵美人之兄,仗着妹妹得宠,无所不为,甚至连宗室也不看在眼中。日前与天子爱女永安县主在“狭斜道”车马相逢,竟然寸步不让,双方都不是好相与的,便纵容手下豪奴斗殴。
二人争道所在的万年县令哪里敢管这些皇亲国戚?到底惊动了惊动了雍都尹与护卫雍都的中尉才罢。最后告到管理皇室及外戚事务的宗正那里,宗正虽是宗室远支担任,可也不过是个两千石的卿,谁敢管公主和天子宠妃的兄弟。
后来有些个御史便借机弹劾,也有弹劾外戚目中无人、豪横不法的,也有上奏宗女公主们娇蛮任性、行止失当的……
天子看了一律搁置不理,唯把中尉治了个“治安巡城不力”之罪,罚俸半年了事。
而后才先把赵美人之兄叫来斥责一番,又命永安县主觐见教导一番。如此各打五十大板,可说是令永安县主丢尽了面子。
天子宠妃、得势的外戚,竟敢与堂堂县公主争道,却毫发无损,这真可谓气焰嚣张。
此事谁人不知,但又谁人敢提,更加不敢在县主面前提,谁知她自己说出来了。
众人便忙着劝说开解,又以他事消散怒气,那永安县主却咬牙切齿道:“总有一天,我要让你那赵不死的尝尝我的手段。”
谁也不去问她口中那“赵不死的”是指谁。是新贵赵美人之兄,还是就是赵美人本人?
他们不问,自然是怕惹麻烦上身,赵家如今是炙手可热的新贵,若非梁家有军功在身,又在晋北有经营多年的根基,几乎都要被无尺寸之功的赵家给比下去了。
他们这些人的出身,有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