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
梁武和郭霁便知道这顾女傅已察知郭霁身份,只是故作不知罢了。
梁武不愿节外生枝,道:“顾女傅这是要回去?那我二人尚与人有约,便不能相送了。”
说着便欲拉着郭霁离开,岂知那顾女傅竟然徐徐说道:“梁四公子与友朋夜会,好不风雅。然郭小郎不过十三四岁,与这些惯会寻欢作乐的男子混迹一处实在不合适。如今天色晚了,若回去遇到查夜的就不好了,我与郭家也算相识,不然就坐了我的车一并回去吧。”
梁武哪能同意,忙道:“男女有别,郭小郎乘顾女傅的车只怕有失内外之分。”
顾绘素轻摇螓首,笑容在夜色浮荡之中显得格外意味深长:“梁公子还知道内外之分,男女有别啊。郭小郎与我阿弟有同窗之谊,也该叫我一声姊姊,我今日正好要与郭小郎说说这男女之防呢,不知郭小郎是何意?”
郭霁不想梁武为难,也知道顾绘素乃是爱惜自己的意思,便压低了嗓音道:“恭敬不如从命。”
梁武忙拉了拉她的衣角,还想要找托词挽回:“你不是说要向曹英请教辞赋之道吗?怎么这就去了?”
郭霁却知只怕不行,忙低声道:“请梁公子替我向曹公子问安,只是请教的事,还是改日吧。”
梁武无法,向顾绘素道:“郭小郎是我请出来的,如今中途交到女傅手上,实在心里不安。既然女傅觉得郭小郎不该在今日这场合久留,那也该由我送归才是。”
顾绘素盈盈笑道:“那不如梁四公子远远跟着,待妾将郭小郎送回去,公子自便即可。”
郭霁与梁武也无话可说,便跟着顾绘素向外府车马停驻的院所走去。
反倒是这时候,那些贵家公子们酒酣耳热,便都忘了先前“挽歌”之悲,已然倾杯洒盏,就着月下灯影,有的银箸击节,有的肆意欢歌,又有的纷纷起舞,好不快活。
果然如梁武所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唱着悲歌的是他们,转眼又纵情高歌、欢乐无边的也是他们。
梁武瞧了瞧已经欢谑到忘乎所以的贵家子弟们,转觉无聊,跟着郭霁等人出去,又眼见郭霁与顾绘素登上车去,这才乘了马远远跟着向郭家所居的承平坊而去。
高扬见了顾绘素等人出来,也自乘马带人跟上,一路护送。
路上自然遇到查夜的,却也不必顾绘素和梁武出面,甚至连高扬都不必与之交涉,自有公孙汲手下小小的私士家丁将腰牌一晃就打发了他们。
梁武自然看不到腰牌上的字,不知护送的丁士乃是公孙家的人,不由心下纳罕宜都郡君的势力竟也能达到如此地步。
一路上有公孙汲的人跟随,顾绘素乐得不操心,只在车中安心休息。
看看要到承平坊了,她看了看低眉顺眼、一言不发的郭霁,叹了一声道:“郭七娘子既是世家女,岂可同外男厮混在一起,就不怕坏了名声?”
郭霁便款款道:“我常恨身为女子,不得自由。囿于闺中,识见有限。别处我也去不得,听说韩侯府上常聚世家子弟,且来着不拒,因此……因此便想去看看,那些男子究竟都做些什么?”
顾绘素不觉失笑:“那你看出什么来了?”
郭霁自然不能将梁武悄悄向她透露的那些人、事说出,便道:“我自然看不出什么别的,只觉得他们的日子过得果然比我们女子自在。”
顾绘素适才虽不过听了梁武的只言片语,然见微知著,便知梁武识见不俗,自然没少向她透露韩懿宴上诸人底细,然她也不点破,只淡淡一句:“那也不算什么。此间鲜有人中俊杰,多是纨绔享乐子弟,没什么好看的。你既是郭家贵女,当爱惜声名,此后自然有家中长辈为你谋划归宿。你不如将心思用在女子言谈礼仪上,此后身处贵妇环伺中,结交命妇贵女,以你的聪慧,将来为夫婿做个贤内助足矣。”
郭霁虽然信服顾绘素其人,却并不信服此言,道:“既如此,顾女傅又为何不避嫌,要去外男杂处之处呢?”
顾绘素却不急着辩白,笑而不答,只听辘辘车声渐渐缓了,终于停了下来,外面护送的卫士隔着车帘轻轻说已到郭府侧门了,郭霁便道谢,意欲辞去。
顾绘素一面点头致意,一面淡淡道:“郭娘子,并不是每个女子生来便可养尊处优。你和我,原本不同。”
对于顾绘素“一生顺遂无忧”的说法,郭霁多半是不服的,她亲见出嫁的姊姊们各自有不如意,只是这话对着顾绘素如何能说出口。
谁知那顾绘素竟像能看穿人心似的,忽然轻轻一笑:“郭娘子,我知道你一定不服气。可是你不知道,如你所知的那些女子所经历的家中琐屑、妇姑不和、夫妻轻薄、妻妾争宠……与这世上真正的艰辛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郭霁心下茫然,她不知顾绘素所说的是什么,自然也无法接话,便向顾绘素行礼,欲要辞别下车。
她下得车来,迟疑片刻,却又回首再拜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