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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博弈(3 / 4)

已,就算她亲生父亲在,面对当日形势,又有何法可想?

此前梁氏危殆,他更是愧悔,便欲借此事劝郭菀和离。哪知郭菀是个牛心左性的,万般劝说也不肯。

即便如此,他也未曾想过要丢弃她,原想着要等梁氏彻底崩塌后再行援手,救她性命的。却不曾想郭菀竟为梁略行此险招,冒着冲撞君主的罪责剑走偏锋,以血书为契机诉说冤情。

在郭氏与梁氏之间,郭菀到底还是选了梁氏,这就令郭象兄弟及任职东宫的郭朗处境极其尴尬。

一面是不听劝告铁了心跟从梁略的女侄,一面是东宫势力的百般怀疑,这无疑干系到郭氏一门的命脉,郭象百感交集却也无可奈何。

他知道太子那边总要给出交代的,否则,别说整个郭氏一门的兴盛了,便是此时又如何立足?

郭象心思飞转,一番天人交战,只觉心乱如麻、痛楚难当,然到底咬了咬牙,叩首道:“臣弟郭誉,乃臣父为胡女所惑而生,本非嫡出,亦且血脉不纯。其人自幼生性荒疏、怪诞不经,成年后更是任性使气、不遵礼仪,状类胡虏。臣父曾与人言,此子必为祸我家。本欲杀之以绝后患,奈何祖母不忍,又兼胡女媚祸,故留此余孽。这郭誉虽勇武,然行事疏狂,宠妾灭妻,生下不肖之子。自郭誉没世,臣怜其孤女,养育在侧。然臣失察,日常忙碌,失于教诲,又怜其孤弱,不忍苛责,谁知此女今日行此悖妄之事。其自嫁于梁氏,又兼违拗之行,臣便当郭氏并无此女!”

郭象不是不知道这样评价郭誉实在有失公道,郭誉从前受他父亲器重并不亚于嫡子,而郭誉能征善战又是兄弟之最。他虽宠妾,却并没有行为荒疏。郭呈果然不肖乃父,然而郭菀却端庄合宜。

如果当初不是郭誉果断从龙,诛卫有功,当今天子只怕也未必看重郭家。

可是,无论是当日的诛卫,还是如今郭菀的献书,都触了东宫的逆鳞。

东宫对卫氏,委实复杂,难以泾渭分明。

卫氏是其外祖家,他的母亲乃是卫氏嫡女,可是卫氏曾经谋逆,而他的母亲死得并不光彩。

他自然恨卫氏的谋逆令他蒙受了污点,可是毕竟血脉相连,他未必就不怜惜母亲。

何况,正因卫氏谋逆令他身份不正,那么当日诛卫的人,也正是他最嫉恨的。

郭象不得不撇清与郭誉的关系,昧着良心,颠倒了事实也要将他塑造成一个悖逆庶子。

这之后,谁也没说话,太子听了,面色深沉,不发一言。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笑着命人去搀扶跪拜的郭象,道:“郭公何必如此?吾自知郭公忠诚,岂敢生疑?郭氏是郭氏,郭誉是郭誉。”

郭象知道太子是个多疑的,忙拜道:“郭氏一门自我朝定鼎以来,得天家恩遇非比寻常,肝脑涂地,未有二心。”

太子听了这话,暗叹这郭象说话滴水不漏,天下人皆知他是东宫的人,可他一个犯禁的字也不吐出。这话即便传到天子那里去,也说不出什么来。

想到这,他又是一笑,这一笑仿佛风轻云淡,又仿佛带着些人人心知肚明的虚应敷衍。

到底还有正事未了,郭象定了定神,才道:“臣有一言,报与殿下。廷尉上呈的证供,来日天子必然拿出来与亲信商讨,届时也必然会问及殿下。殿下定要痛陈证词不足,难以用来证实梁略之罪,不可采取。”

太子长叹一声:“如此可如何彻底扳倒梁氏?”

郭象道:“殿下难道不知,梁氏是否有罪,原在陛下一念之间。如今圣心难测,殿下当慎言慎行。至于颠覆梁氏,来日方长。”

“郭公所言极是。”太子又道:“然王司徒欲以朝臣并御史台的力量进言陛下,攻讦梁氏之罪,欲令陛下知人心向背。”

郭象摇了摇头,又沉默半晌方道:“司徒之意,非唯在殿下,亦在晋北,唯殿下慎思慎取。”

太子诧异地看了郭象一眼,到底什么也没说。

郭象进言太子后不过数日,天子忽然下令放出梁略一党。

尽管廷尉以律法为名拒不奉诏,天子却以手令特赦梁略等人。

梁略出狱时衣衫破败、血肉模糊,显然是受刑极重,然他到底硬撑着去叩谢天恩。

他此前因罪入狱,早没了职务,无由入宫面圣谢恩。他是被抬到宫城外,望着天子宫阙的方向滚落下来,随即三叩九拜,久久不起。

淋漓的鲜血滴落在宫墙外的青石地上,斑斑点点,从廷尉到宫城,又从宫城跨街走巷回到梁府,人人见了都唏嘘落泪。称这梁略是个忠勇之士,又说梁氏一门忠烈,可敬可佩。

小黄门杜致便将这些打探来的情形细细向天子道来。

天子正运笔写字的手不禁停了下来,他面色深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杜致有些拿不准该不该说下去。

“你说,他们明明个个都有想法,却为什么无人向朕提及呢?”

天子说这话时面容上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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