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特利支堡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寂静,尖尖的塔顶与天空融为一体。偶尔有零星的火光从窗户里照射出来。
借助绳索,赛马娘从一处绝壁上翻入了堡内。诺大的城堡只有几个佣兵聚在一起喝酒赌博,他们的声音大到轻易盖住了赛马娘的脚步声。
顺便让赛马娘知道了他们的位置。
心里嘲讽了几句佣兵的不靠谱,他利用自己娇小的身材特点,从烟囱潜入了室内。
咚地一声,他平安落地。
虽然已经尽可能地不闹出动静,但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是不可能的。
赛马娘落地后立即俯身贴着地板,一只手紧紧握住背上的弯刀,另一只手扶在墙上。
在确定周围没有声音传来后,他悄悄探出一丝头,快速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这是一间装修豪华的卧室,屋子的主人应该是个年轻的女性。昂贵的香料发出的阵阵香气弥漫在屋内,让人意乱神迷。
趁着四下无人,赛马娘悄悄离开壁炉,朝卧室的门口走去。
正当一切顺利,他准备离开这间房间的时候,忽然,他的脚下传来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
黑暗中,他不慎踩到了不知道什么异物。
“谁啊?”一个说着英文的年轻女子的声音传来。
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
赛马娘暗叫不好,连忙找地方躲藏。但因为不熟悉地形,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藏身之处。
很快,一个穿着睡衣的金发女子便出现在了赛马娘的面前。
女子举着火烛,她皮肤白皙,鼻子上有几颗小雀斑,眼瞳深蓝,容貌姣好,宽松的睡衣也遮掩不了她曼妙的身材。
不过因为赛马娘的外形实在是太像女人了,所以女子第一时间竟然没有尖叫,而是问道:“你是谁?”
赛马娘用英语回答:“一个明朝人,你不要乱叫,我不会伤害你。”
女子显得很镇定,她又问:“你是小偷吗?”
“不,我是有事情才进来的。”
“所有的小偷都说自己不是小偷。”
“......”赛马娘被这个女人的镇定给雷到了,他指了指自己背上的刀,问道,“你不怕我吗?”
女子苦笑了笑,她美丽的眼眸里似乎藏着说不出的沧桑。“你以为我是这里的女主人?”
赛马娘用眼神指了指周围奢华的装潢,说道:“难道不是吗?我想你的丈夫或者父亲应该是这座城堡的主人吧?”
女子摇了摇头。“你可以把这里看作是一座精美的囚笼。”
赛马娘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美丽女子。初看不仔细,如今细细端详,女子确实和他想象中处境优渥的西方贵族女子不同,虽然穿着华贵,肌肤滑如凝脂,一看便知平时养尊处优,从未参与过劳动。
但是,她裸露在外的脖颈、手腕上,隐约能借着烛光看到浅浅的淤青,尤其是在膝关节上的伤痕更加醒目。
那是长期跪地形成的。
看到赛马娘复杂的眼神,女子说道:“这下你明白了吧?屋子里进了窃贼,只有主人才会担惊受怕。若是牢笼中进了外人,牢笼里的囚犯只会恳请进来的人救她出去。”
“你是什么人?”赛马娘对眼前的女人产生了一丝好奇。
“我是英格兰乡间一个男爵的女儿,在我十三岁的时候,一次跟着我父母乘坐一艘商船去巴黎参加一个远房亲戚的婚礼,在海上我们的船只遇到了海盗。”
“我知道这很可笑,但事实就是如此。在英格兰海峡,英王的眼皮子底下,有人绑架了她的子民。”
“绑架你的是荷兰人?”赛马娘已经能够想象到接下来的剧情。
“不错,那是一伙荷兰人海盗。为首的海盗头子当着我父亲的面占有了我的母亲和我。我做梦也忘不了那一天。那个畜牲将我抱在一张白布上,事后拿着沾血的白布当成战利品在我父亲面前炫耀。”
“之后海盗杀了我的父母,还有许多其他的乘客,只有少数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儿和小男孩儿被他们留了下来。”
“那个海盗头子很喜欢我,所以把我留在了他的身边,他把我当作xing奴,整日虐待。其他的女孩都被卖给了有钱人。据说小男孩儿们则被教会里的神父们买走了。”
“后来,那个海盗头子摇身一变,成了东印度公司的人,他被公司派到了这里,没记错的话这里似乎叫做台湾,他们说这是东印度公司在远东的一头奶牛,源源不断地为公司赚取大量利润。于是我便也被他带到了这里。”
听完了女人的故事,赛马娘攥紧了拳头。“你说的那个海盗畜牲,在这座城堡里吗?”
女人点了点头。
“他叫什么名字?”
“诺德勒,他就住在三楼的最右边。”
“他的身份?”
“东印度公司一个佣兵团的上尉,目前是这座堡垒的最高长官。”
赛马娘沉思了片刻,说道:“如果你能帮我拿到这座堡垒的构造图,那么我不仅可以替你杀了他,还可以救你出去,把你送上去英格兰的船。”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最后,赛马娘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