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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梦之音(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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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安抵达南林时还未及笄,到她离开时也不过匆匆两年时光。可同样是两年,与在惠安时相比,却显得日子过得飞快。

不需要为生计奔波的人总归是快乐清闲。况且,抛却了高门的外壳,不用再扮演什么未知的角色,汝安反倒不再觉得茫然无措。为了打发时间,汝安白日里会向秋浔学些简单的药理,或是遵从他的嘱咐,拉着牧茧到山里给他采药。不过,秋浔要的从来不是寻常医者喜欢的治病救人的草药,而是各种稀奇古怪的毒药,所以在采药一事上,还是牧茧出的力更多。

用秋浔的话来说,他走的是以毒攻毒的野路子。

开始的时候汝安不信,不过牧茧作证,此前将军受伤中毒难以计数,大多是秋浔一手医治好的。秋浔的得意全写在脸上,汝安的表情却十分微妙。得知此事的最初几日,她总是刻意与秋浔保持距离,生怕不小心沾染上什么毒。后来虽然渐渐习惯了,也愿意与他学些基本的东西,但始终不曾沾染他那些装着珍惜药材的瓶瓶罐罐,因此说到底,她在这方面始终才疏学浅,没有触及到秋浔的精髓。

不过,为了跟秋浔拜师学艺的事,院子里还是正儿八经地举行了一场拜师礼。

亓深得知此事,亦来到南林与他们一同张罗。说是张罗,不过又是风风火火带来不少日常的吃穿之物还有些供汝安把玩的稀奇玩意。吉时一到,小院里便摆好桌椅,秋浔嬉笑着往正中的位子一坐,亓深坐在一旁,无奈地摇着头,牧茧皱着眉站立在亓深一侧,表情似是觉得眼前的场景古怪又好笑,唯有汝安十分严肃地走到秋浔面前,跪下奉茶,叫师父。

秋浔瞄了一眼亓深,观察着他的神态,似是问他要不要这么认真。亓深亦使眼色,好像在说,不许戏耍我妹妹。

秋浔有些无奈地将汝安扶起,试探地问了一句:“小汝安,当真要如此?”

汝安起身,将茶递到秋浔手上:“拜师岂能儿戏?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再受徒儿一拜!”

秋浔一口茶还没咽,差点喷到汝安身上,幸好及时用自己的袖子挡住。

亓深想到,许是在惠安时,父亲给汝安请过不少教授琴棋书画的师父,因此汝安才对拜师一事甚是重视和熟悉。

“咳咳,既然如此,为师定当倾囊相授。”

汝安闻之,猛地直起身子,面上不仅没有半点欣喜,反倒是赤裸裸的惊恐。

秋浔本还想打趣几句,却无意间看到了汝安颈间的白玉。许是刚刚汝安几次俯身施礼,使得本来藏在衣衫下面的白玉滑了出来。

他顿时敛去笑意,不易察觉地看了一眼亓深,而后又把目光凝聚在汝安身上。

亓深的妹妹、白玉……

秋浔因长时间给亓深疗养身体,久而久之多少能察觉到他的身体异于常人。亓深将性命托付给秋浔,自然也对他极为信任,便渐渐地将他的身世和盘托出。

秋浔此前多次看到亓深带在身上的白玉,无需多想便知是女子之物,后来亓深与河中守将之女结亲,秋浔无意间随口问他可是要辜负那白玉的主人,没有预料之中的促狭和难堪,亓深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现在,她只是妹妹。

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本以为,这便是所有解释。可片刻后,他又说了第二句。

若这世间始终如此,那我与她绝无可能。

为何他与她,便没有可能呢?

秋浔看着眼前的女孩,眉如墨画,肤白如雪,殷唇皓齿,明眸如一汪春池,漾影浮光。

答案便是如此。

他又轻轻笑了,却已不复是刚刚的轻佻之态。

“今天是个好日子,值得宴饮一番。”他目光澄澈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声音却清朗,充溢着发自内心的欣喜。

很快,他又转向亓深,“晚上别走了,陪我好好喝一顿。”他又分别看了牧茧和汝安一眼,“今日我们赏花,赏月,品蟹,品酒,不醉不归!”

亓深无奈地摇摇头,想来秋浔的间歇性疯癫症又犯了。

在此前和此后的岁月,他们有很多这样的时刻。四个人围着一张方桌,把酒言欢,觥筹交错,吃着亓深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弄来的南边的时令菜肴,喝着城里最时兴的美酒,天南地北地漫谈,嬉笑,一直到满院清辉无人赏,杯盘狼藉无人收,因为大家都喝到桌子底下去了。

亓深做事一直都有严格的时间界限,比如,什么时候他一定要回军营中去,什么时候一定要回自己府上,所以,像这样不用在乎时间流逝,肆意地流连在随安居小院的时光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显得格外宝贵。

但一定不只是因为如此,汝安有这样的直觉。这一次的宴饮如此特别,定是有别的原因。在许多往后的岁月里,当汝安闲来无事的时候,这一夜的情景都会格外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因此她越来越能确信,那一夜几人的寻欢作乐,定是有着不同寻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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