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子的阿宁一时还有些恍惚,原本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没想到竟然还能回来。
靠坐在床边,回想着世子说的话,阿宁大概明白了,世子这应该是想要继续利用她收集沈府的消息了?
与面对大夫人时不同,想到这一点的阿宁虽然同样有些难过,但也并没有什么不忿。
也是,总归沈家送自己来府里的目的,世子也早就知道了,她想要求人帮忙,当然是要有代价的。
挺好的,至少还能再多活一段时间不是么,也算赚到了。
阿宁自己都没意识到,其实她从没怀疑世子说会护住她的亲人的承诺,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来由的相信。
心里最大的石头已经落下,即使自己朝不保夕,她也觉得浑身轻松,暗暗决定从今天开始,一定要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
将准备好的信和小包袱重新放回矮柜里,阿宁简单洗漱一番睡下,一夜无梦。
第二日一早,阿宁打开门,一看到莺儿便走上前抱了抱她。
莺儿莫名其妙地看着阿宁,“怎么了这是?”
阿宁眉眼一弯,“没什么,我先去前院浇花啦。”
莺儿看着阿宁脚步轻快地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转身,正好看到秋烟也正望着这边。
从上次的事后,秋烟与她们基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做各自的事,莺儿也不想得罪人,客气笑笑便移开了眼神准备去水房。
没想到这回秋烟倒是主动走了过来,看看阿宁出去的方向,一副怜悯的语气,“哎呀,亏你还在府里这么些年,连是非好坏都还看不清,你是真把她当好姐妹,但人家可就不一定这么对你了。”
这话明显是意有所指。不过莺儿也不是第一次听秋烟阴阳怪气,闻言也没多想,只停下步子看着秋烟,淡淡道:“秋烟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秋烟冷冷嗤了一声,“我说你可小心点儿那个阿宁,别看她一副单纯天真的模样,也就你会信,人家背地里,攀龙附凤的小心思可多的很呢。”
莺儿同阿宁交好,一听这话面上的笑意很快淡了下去,冷冷道:“秋烟姐姐,府里有规矩,就算是下人之间,也不该随便妄议诋毁,秋烟姐姐还是慎言为妙。”
“我可没有胡说。”秋烟冷笑一声,“你还不知道吧?我可是亲眼看到,昨晚她趁着我们都歇息了,独自去了雅轩。”
什么?莺儿微微睁大了眼睛,她还以为是秋烟胡诌来着,没想到秋烟竟然还看到了。
莺儿皱了皱眉,她以往还真没看出来阿宁有这个心思。
不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府里想要出人头地的人多的是,就算阿宁真有这心思,也不代表人是坏的。比起别人的三言两语,她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再说就算秋烟真看到阿宁去雅轩,也不过只是一个画面而已,证明不了什么,兴许是有别的事也不一定。
没等莺儿有所反应,秋烟便又不屑地开口讽刺道:“只是很可惜,像她那样空有一张脸的,世子怎么会看上她?费尽心机,还不是没过一会儿便被赶回来了。”秋烟轻蔑地笑了声,像是终于出了口气似的。
莺儿看着秋烟冷嘲热讽的模样,第一次觉得有些反感,淡淡道:“秋烟姐姐说的是,这府里想要侍候世子的人多了去了,可也得世子看得上不是?世子又不是个好近女色之人,只要他看不上,花再多力气不也是徒劳,所以也用不着咱们操心,咱们做下人的,将自己份内之事做好才是最重要的,秋烟姐姐觉得呢?”
“你……”秋烟仿佛被戳中了痛脚,笑容瞬间消失,愤怒地看着莺儿。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莺儿还真挺伶牙俐齿的。
不过很快,秋烟便收敛了怒气,她可是老夫人拨过来的人,身份不同,不必与她一般见识,免得降了身价。
轻吸了口气,秋烟神色恢复如常,淡淡笑了笑,“那是自然,我也只是顺便提醒一句而已,毕竟都是一个院子里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轻轻撂下这一句,秋烟便如往常一般继续回去绣她的花了。
莺儿站在原地,无语地撇撇嘴。
不过话说回来,经秋烟这么一说,她也觉出些不对来,但不是对阿宁。
莺儿想起前些日子阿宁受伤,自己看到的世子扶阿宁的那一幕,还有阿宁起热,世子亲口传令去请大夫,后来还来探望阿宁的一幕幕,以往她可从没见世子关心哪个丫鬟过。
但很快,莺儿就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转身去了水房。
另一边,阿宁刚浇完花,正要往回走,却被林妈妈叫住,说世子让她去书房侍候。
阿宁看看天,这才想起来今日是休沐,便点点头,乖乖去水房沏了茶端去了书房。
凌斐依然现在门外,见阿宁来,轻点了点头。
阿宁屈膝福了福身,低头走了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进主院的书房,不过主院的屋子布置基本都和雅轩一样干净利落,书房也是一样,只是多了书桌后的一整面书架。
邵策正站在窗下的书桌后,不知写着什么。
经过昨晚的事,阿宁对邵策的畏惧少了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