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总督富勒浑下令斩杀阿桂父子、满洲副都统成果、教成,参赞大臣德赫布,蒙古副都统三保、记名总兵曹顺以下旗汉军官128人的军令,着实惊住了前来“平叛”的众旗汉大员。
饶是同总督大人关系密切的副都统富升阿都觉总督大人疯了。
领队大臣保宁同率部前来平叛的参赞大臣特成额、额尔特三人闻讯立即赶来劝阻。
随后赶到的领队大臣富兴同御前二等侍卫托尔托保、乌尔纳等人也都劝阻此事,让总督大人三思而后行。
富兴称纵是阿桂有罪,也当解往京师交皇上处置,其余人等也当交部议。
实在要杀也当等左副将军丰升额、暂代定西将军一职的右副将军明亮赶到,再行商议。
博副会长站在人群后边悄悄把玩一颗核桃什么话也不说。
如果投票的话,多半就是弃权。
气氛都到这份上了,你富勒浑还不动手,那就真的不能留了。
贵州提督王进泰、指挥督标的四川总兵玛尔沁等富勒浑嫡系心腹,自是支持总督大人的英明决定。
对最先带兵攻打大营的王、玛二人而言,不杀阿桂,他们就别想睡安稳觉。
章佳氏在八旗的影响不小。
都怕打蛇不死反被咬。
始作俑者贾佳额驸肯定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对此事,他的态度很鲜明——不支持,不反对。
“阿桂早年就曾勾结张广泗私通番贼,坐视大学士讷亲败亡,使我折损上万将士,今日其蓄意谋反必定再次勾联番贼,若不立即处置,尔等敢保证阿桂党羽不会与番贼里应外合,再陷大军!”
富勒浑执意处斩阿桂,再不动手的话,左副将军丰升额同右副将军明亮赶来,他就没有机会。
而且阿桂党羽的确众多,尤其此人另一心腹云南提督常青手握一路兵马,万一常青引兵来救阿桂,致使乱事再起,岂不是显得他富总督无能?
另外,他不确定皇上会不会杀阿桂。
毕竟当年阿桂通敌死罪也被赦免过。
为官者,遇事当立断,犹豫不决,必受其害。
想他富勒浑能有今日,全是靠果断二字。
也正是因为果断,不计后果,为浙江巡抚时揭发拿办江浙总督崔应阶、为湖广总督时查办同阶四川总督阿尔泰、文绥。
三位总督大人都办在他富勒浑手中,这才赢得能臣美誉,岂能因一阿桂而使此美誉蒙尘。
当然,阿尔泰是上命查办。
文绥这个只做了一个多月的四川总督却是因为拒绝加入互助会,被富勒浑上书揭发包庇阿尔泰的儿子明德布。
皇上命军机大臣于敏中彻查,终将文绥解职发往伊梨。
因此,富勒浑认为擅杀阿桂固然会让他有跋扈之嫌,然在平乱大义之下,皇帝最多于他训斥,革一二兼职,断不会严加处置。
若此,乃自毁长城,是非不明。
富勒浑的逼问没人敢回答,没人敢保证阿桂真的没有勾结番贼,也没人敢保证阿桂的党羽不会闹事。
事实上,阿桂的行为的确是造反!
这一点,洗不清的。
“请王命旗牌!”
富勒浑喝道。
旗为上绣满文“令”字三角蓝色小旗;
牌为圆形一尺二寸榉木牌。
旗、牌俱由工部制作,兵部印章,除总督以外不得有授。
二者合一,便为代行皇帝之权。
“本朝制,如有军国紧急大事,不及请旨,即以此旗牌传命,形同已奉旨。”
言罢,富勒浑朝京师方向三拜,起身看向众人:“凡叛臣、奸佞,持王命旗牌者,一律先斩后奏便宜行事!尔等可有不服者!”
这话问的,博副会长第一个把头低了下去。
余人更是不敢吭声。
富兴大急,但富勒浑有王命旗牌在手,他若不服说不定反手就会被其拿下。
富勒浑见震住反对者,再喝:“中军官何在!”
“在!”
四名督标中军齐致出立,两旗两汉。
富勒浑手一挥:“持本督王命旗牌,斩叛臣,清奸佞!”
“嗻!”
一旗一汉两中军上前分别接过旗与牌,杀气腾腾奔大营而去。
可怜阿桂父子束手就擒后以为富勒浑不敢杀他们,不想竟有亲兵持王命旗牌将他父子二人直接押到校场之上。
眼看命要不保,阿迪斯吓得人都瘫了,哭喊道:“阿玛,那个额驸不是说只要我们放下武器,他保证我们不会被杀么?他不是说富勒浑只手遮不了这金川的天么!”
望着吓成泪人的长子,阿桂长叹一声,知道自己被骗了,然而却无回天之力。
“上天可鉴,我阿桂冤枉,冤枉!...”
定西将军喊冤余音尚在,大刀挥落,人头落地。
其子阿迪斯也被行刑。
满洲副都统成果、教成以下大小军官126人俱被分批拉到校场,挨个过刀。
人人死前皆喊冤,人人皆死不瞑目。
随着大刀片不断挥落,阿桂集团几乎全军覆没,这也意味八旗脊梁瞬间被抽四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