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从口出。
王福怕是不晓得鬼子六除了鬼点子比较多以外,耳朵也特别好使。
于是,他倒霉了。
“你恭喜我升官就恭喜,带个他妈的什么意思?”
“打看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小子脑后长反骨,屁股塞河图!”
“保不准你家那口井里窝着一只万年老王八,茅房埋着石瞎子!”
“你骂我爹可以,因为我也常骂...反正你就是不能骂我娘!”
“......”
一通雷霆叭叭后。
贾六瞪大眼睛,直直的坐在车上,勾勾的看着。
花狗熊感受到了领导心中的愤怒,顿时朝那笑比哭还难看的王福龇牙。
对时局判断的精准性,这畜生一点也不亚于边上的领导。
要不是贾领导按着,怕是能跳车找王福单挑。
“队,队长,对不住,我...我是无心的,真的...”
王福一脸尴尬同时,还得跟着马车,样子别提多难受了。
“拿来。”
贾六大人不计小人过,微哼一声,伸出右手摊开掌面。
“哎!”
王福赶紧将队长还没捂热的新官凭还了回去。
然而,队长的手却没缩回去,还摊在那。
“队长?”
王福不明白队长还要什么。
“你队长我官升几级,你们这帮人就一点意思也没有?”
“什么意思?”
王福不解。
“就是意思。”
“到底什么意思?”
“......”
贾六不知道王福这孩子是没在社会上闯过,还是真不知道规矩,几次提点仍没能唤醒对方的良知后,只好生硬的表达你们是不是要给我送点礼。
“啊!”
王福恍然大悟,“队长你不就是要钱嘛,早说啊,什么意思不意思的,把我都绕糊涂了。”
“放屁,我能跟你们要钱?我是缺钱的人吗!我是要你们给我送礼,知不知道!”
贾六必须纠正王福的言语不当,因为这涉及此事的性质问题。
要钱和送礼,是两回事。
要钱,俗;
送礼,雅。
咱旗人是那种俗人?
我华夏泱泱大国,以礼服人,是基本国策。
“...那不还是跟我们要钱嘛。”
这个答案是王福反复思索后的最终答案,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两者有什么区别。
“你进步的机会没了!”
以前栓柱在的时候杠起来贾六有闷伤,如今栓柱不在,又冒出个王福来,让贾六着实蛋疼。
来几个明白人也好啊,至少讲话不费事。
刚开始王福这孩子不是挺有眼力,挺会来事的么,怎么这才一个多月就退步成落后份子了?
四川这地难道会让人堕落?
“去收钱吧,拜唐阿一人十两,苏喇一人五两,绿营那边算了。”
贾六重新躺下去的时候不忘叮嘱一句,“告诉大伙,意思意思就行了,别给太多,多了我也不要。”
花狗熊温顺的收回龇着的尖牙,袒胸露腹,好让领导随时抚摸于它。
明白了队长究竟要什么的王福,为了将功赎罪,只好去传达指示精神。
“什么?鬼子六升六品前锋校了!”
听到这个噩耗的祖应元,当场傻眼。
第七缉捕小队众人也均对此感到不可思议,但让王福意外的是大家竟然不用他挨个要,就把银子掏出来了。
而且,还很高兴。
就是那彭、陆二位哨长在得长贾大人升了后,也凑了一百两托王福转交。
一切,很自然,也很和谐。
当然,祖应元很郁闷。
就这么,三天后,也就是大年初四下午,第七缉捕小队终于回到驻地美诺寨。
贾六送送彭晓寒、陆阿大二人,在做了一番有效沟通后,双方对于下一步的工作安排都没有异议。
“刘德在崇州,你们回去后他会找你们...”
贾六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安排的也很到位,包这两位开运钞车的一到家就能收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送走彭、陆二人后,贾六准备带队伍进寨交差,并将在木果木做的汇报再来一次。
却见祖应元垂头丧气的坐在树下,连忙上前关切的问道:“应元,你这两天怎么看着没精打彩的,病了?”
对于下属,贾六是十分关心的,不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只要他这个当领导的能够照顾得到,就必须照顾到位。
祖应元却不吭声,起身闷头就要进美诺寨。
吆,脾气不小啊。
贾六知道这是这位多半是心病犯了,便一把拉住他,安慰道:“放心,有我的好,就有你的好...我想过了,等会上面肯定会给我调整,到时我就向上面推荐你当第七小队领队,如何?”
迟疑了一下,祖应元微哼一声,却是不再急着走。
“你好生跟着我,凭咱的交情,我还能亏待了你?给我把心放肚子里去,我有的升,你就有的升!”
贾六手头实在是没有得